杨文昌心疼胡子。
心疼的心间一颤一颤,听见林文雅这话,恨不得赶紧将事办妥。
把这些惹不起的瘟神们都送走,尤其是拿大刀的二世祖。
“大河,快让人准备笔墨!”
杨大河摸摸凌乱的头发。
太可怕,等这件事结束后,他一定要召集杨家村的村民开会。
以后严禁打媳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鬼知道下一个谁家媳妇娘家会发家?
再遇上一个像林文雅娘家这么厉害的主,他的小心脏要跳出来。
杨大河生怕回家找笔墨耽误事,一个眼神让人松开杨兴宗。
“快去拿笔墨!”
“哦哦!”杨兴宗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进屋,手忙脚乱拿出笔墨。
生怕再晚一步,等会儿又挨打。
想想光拿笔墨还不够,又赶紧招呼自家长子,把书桌一起扛出去。
“兴宗,你父亲死的早,长兄如父,这份和离书,你代兴志写。”
杨文昌绝不承认,他是手心颤抖的抓不住笔,才让杨兴宗代笔。
杨兴宗抓着笔,写一下抖一下,那写出来的字跟虫子爬一样。
林立夏看不过去,皱起眉头:“这要写到什么时候?”
杨兴宗吓得手抖:“大大河哥,要不您来代写?”
“......”当他手不抖?杨大河一脚踹在杨兴宗屁股上:“不想多生事端,就赶紧写!”
“......”杨兴宗抹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写完和离书。
许是怕再挨打,写的时候,自动把过错方都写在杨兴志身上,同时不忘把孩子分给林文雅。
林立夏逐字逐句读完之后,对这份和离书上的内容很满意。
当着众人的面,将匕首插进刀鞘中,看着林文雅及孩子们按手指印。
看见林立夏收起匕首,杨文昌颤抖的心终于消停下来。
怕杨兴志再生事端,杨大河特意在签字前将他拽到屋内劝导。
“兴志,人家最初本来只想分家,是你咬死不同意,将事情弄的这个地步,你不想连累大家,就赶紧将那份和离书签了。”
杨兴志满脸痛苦:“大河哥,签了和离书,我就是无儿无女的老鳏夫,我老了怎么办?”
“不签,你能活到老吗?”杨大河一巴掌拍在杨兴志头上。
“孩子身上总归留着你的血,和离后,你好好补偿他们,慢慢暖热他们的心,你老了还会没人管?”
听见这话,杨兴志眼中升起一抹希望:“大河哥,能暖热吗?”
杨大河:“......”
能不能暖热关他屁事?
他只想快些把事办妥,把外头那些来势汹汹的人都送走。
“能能,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你诚意足,有一日媳妇都能原谅你。”
“好,我签。”杨兴志心存希望,在和离书上按手指印。
林文雅按下手指印道:“七爷爷,我在梅花城给人帮工三年多,每日四十文钱,都被婆母把持着。”
“没有没有。”杨母激动的跟有人要挖她肉一样:“这些年,你娘家人情往来都花掉了,对,都花掉了,前阵子,你回娘家还拿六百文。”
听见这话,林文雅就气得不行:“我回娘家随礼,杨家办事,我娘家也给杨家随礼,你要当众算账吗?”
见林文雅要当众算账,最慌神的是杨兴宗,连忙让他媳妇捂住杨母的嘴,进屋抱出杨母的钱罐子。
总共六千七百三十二文,全部都倒给林文雅母子。
“二弟妹,钱全在这儿!”
林文雅将铜钱收起来,又道:“孩子他大伯,孩子她奶奶的枕头缝里,还藏有私房钱。”
杨兴宗咬牙,平时看着二弟妹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挺狠。
他一瘸一拐,进屋将杨母的枕头抱出来,当着众人面,拆开枕头缝,又摸出来二两银子。
林文雅收起二两银子,又道:“孩子他大伯,孩子她奶奶的箱子夹缝里,还藏有私房钱。”
“......”这是一个字都不给杨家留?杨兴宗咬着牙进屋。
把整个箱子拎出来,当众从箱子夹缝里掏出五两银子。
“二弟妹,真的没有了!”
林文雅收起五两银子,本有些于心不忍,一回头,看见自己骨瘦如柴的孩子又道:
“放米的陶罐里还有。”
“......”
一趟一趟下来,林文雅一共从杨家扒来十六两,外加三百二十三文。
在场无一人不震惊。
杨母看见自己藏的银子,一点点都被和离的儿媳妇扒出来,瘫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杨文昌震惊,把孙子饿的跟难民一样的杨母,竟这么会藏银子,还藏这么多。
枕头夹缝、箱子夹缝、米缸里,水缸下面,床底板夹缝,不穿的旧鞋里......
杨大河震惊,女人翻脸狠起来,竟是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周小草震惊,平时软弱可欺的林文雅,都能把婆婆藏私房钱的位置,摸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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