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凛凛,呼啸如刀。
匈奴骑兵,云翔电驰,再次袭来。
冲杀出城的黄岐府精兵,不过数千,瞬间就要被匈奴骑兵合围,阵型如果破了一个口子,那么全军崩溃,不过瞬息之事。
“九把刀”也察觉到刚才冒然出击的过失,当下不顾身上披创,向左右大呼:
“命当生,虽冒矢石仍生;命当死,虽退缩不前仍死,列盾阵,列盾阵......。”
三日前,李世曾经向沈梦问道:
“旷野之上,敌军兵威赫赫,来势汹汹,我军式微,如何抵挡?”
沈梦答道:
“兵法有云,凡战,若敌众我寡,暴来围我,须相察众寡虚实之形,不可轻易遁去,恐为尾击。当圆阵外向,受敌之围,虽有缺处,我自塞之,以坚士卒心,奋击四面,必获其利。此之为盾阵。”
“九把刀”心中清楚,现在的战事,已到了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沈梦在三日前,给他讲解的这个阵型,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所谓盾阵者,就是将己方小股甲士结成圆形,当敌军迫近时,则以矛槊密集攒刺,防守得坚如磐石,可进可退。
城门前,数千黄岐府精兵,皆立死志,自知天子困于潼关,早已没了退路,不顾敌人势大,以“九把刀”操控的绝煞炎龙为核心,结成盾阵,人人奋力死战,以长枪四面击之,挫败了敌军一轮轮的猛烈攻势。
绝煞炎龙身上还骑乘的弓弩手,乱矢齐发,箭如暴雨,拼命守住城门不失。
“区区这点人马,就想阻挡我的大军,还敢死战不退?”
诸葛惊涛大怒,驱动全军压上,反复猛攻,誓要一鼓作气,灭了“九把刀”指挥的这支部队。
战场上,除了“九把刀”控制的一头绝煞炎龙之外,一东一西,还有两头神兽,也分别被两个红发之人骑乘。
诸葛惊涛冷不防,东西方向,两头绝煞炎龙,也如“九把刀”一样,结成盾阵,从斜刺里杀来,竟然又将匈奴队伍杀散。
东面绝煞炎龙头顶,红发“李世”单手仗剑,麾兵直入匈奴骑兵阵营,扼其攻势,逢人就刺,就连“羊角军”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诸葛惊涛心中暗道:
“此人调度,颇具章法,他才是真的李世?”
西面的另一个红发“李世”,居高临下,单凭一双肉掌,便能打出无数的落叶飞花,当者披靡。他令将士们结成圆形盾阵,扼守要道,无人能够突破。
诸葛惊涛再次看得心惊肉跳。
“好深厚的内力.....怎么这里又有一个红发李世?真是见了鬼啊。”
诸葛惊涛怎会想到,沈梦故布疑阵,东面“李世”便是大将费允年,西面李世便是清风观的粗茶道长,此番两下夹攻,他哪里还能抵挡得住?
匈奴刚刚由“羊角军”聚集的部队,一下子又被冲杀得溃不成军,反被盾阵冲击,苦不堪言。
这三个盾阵,于战场之上,竟如虎狼之师,威不可当,单凭数千人马,就挡住了匈奴的数万大军。
然而,三个盾阵的统领,虽然全都顶着满头红发,却并非李世本人,真正的李世,又去了哪里?他对战局,又会有怎样的影响呢?
匈奴后方,号角联营,右贤王亲率大军前来,又令攻城士卒,为之一振。
“是时候了......。”
沈梦在内城最高处,见匈奴大军已全部迈入城北的开阔地带,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擂鼓之声再次改变。
鼓声沉重,却声声扣人心扉。
“九把刀”、费允年同粗茶道长,听见潼关城传来的沉重鼓点,同时向四周下令:
“点火。”
霎时间,数条火龙,东西南北并进,在潼关城北战场上肆意窜梭。
“呼......。”
原本阻拦匈奴骑兵第一次冲锋的一道道沟壑,纵横交错,被火龙点着,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大巫师只觉背后一热,连忙回头。
“咦,这道火墙,是要阻止我军后撤,怎么会这么奇怪?我还道黄岐府总兵用兵如神,却原来是个草包。”
他见身后火势甚旺,却与匈奴大军毫不相干,忍俊不禁。
“哈哈哈,我军破城在即,只有前进,哪里还会回撤?真是笑煞人也。”
右贤王兰陶莫奥也奇道:
“潼关的军队,怕不是点火点得太晚了吧?这把火,如果早一点点起来,我军还会被阻拦片刻,这下子当真是一无所用啊。”
他胯下坐骑,毫不停歇,四蹄生风,飞一般往前冲去。
“不要理会这些大火,各位今日务必随我夺下潼关,再次迎接单于大王入城。”
匈奴大军身后火墙燃起后,地下火龙却并不停歇,反而多了数道,沿着早已开凿好的沟渠,一燎而过。
“呼呼呼......。”
空地处,原本还很不起眼的一堆堆枯枝烂叶,也
猛地窜出火苗,瞬间烧成了一个个火球,吱吱作响。
风助火势,火势更盛。
还在冲锋的匈奴大军,冷不防眼前突地燃起了灼热火球,战马受惊,队形再次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