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过了四十多年了,天纥表面看着云淡风轻,但是,只有他知道,她根本没走出来。若是走出来了,就会嫁人生子,毕竟,朝中求娶天纥的官家子弟不在少数。
有些事情,时间可能会冲淡,但有些事情,注定要到天荒地老。
自从南荞知道玉琮的下落之后,她反而不那么忐忑了。毕竟,她急也没有用。
第一,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她真的是百分之百地信任着白惑。况且,白惑也不是那种能被算计的人。
第二,她原本就属于比较冷心冷情,若是有那么百万分之一的概率,白惑变心了,那么,她或许会难过一阵子,几天,或者几年也行,但是绝不会要死要活,或者卑微地委曲求全,大家好聚好散。毕竟,她是从那个新时代穿越而来的灵魂,自信而独立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们那儿的名言,地球少了谁都会照常转动。快餐时代的爱情箴言啊,也不全然是坏处。
这一日,南荞照例在午休时分到珍木园去,因为她记得那个花锦树说希望她能再去。然而,半路上却碰到几个在朝官员匆匆在宫道上走过,嘴里还叽叽喳喳地商讨着什么。
南荞看了几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留石大师?”
那几人闻言顿了顿,停下了脚步。
两个老年官员,一个年轻人,还有一个就是她先前认识的留石大师。但是,今日的留石居然不是往日那番破破烂烂的装束,竟然打扮得干干净净,还穿了一身朝服,南荞差点没认出来,听见他的声音才敢出声询问的。
那留石大师也是初初一愣,随即笑道:“哎呦,是小南丫头?!”
其他那几人看起来也是高官,但是南荞对前朝的大员没有印象,只能礼数周全地拜了拜:“司天监监副南荞见过各位大人。”
那两个老年官员捋着胡须,一脸倨傲地点了点头,只有那年轻人面带微笑笑了笑。
留石一看就知道南荞不认识这几人,潦草地介绍了一下:“这是林右相,这是工部魏尚书,这是肃王。”
林右相南荞是知道的,景王妃的亲爹。肃王?是个王爷?看样子应该比千里眠年纪小,她的准小叔吧,不过她一时还没捋清是哪个王爷。
只见留石转头对身后几人道:“你们先走吧,我同小南丫头许久没见,我们说几句。”
那魏尚书只好道:“那有劳师父您老人家费心这事了啊。”
林右相也点了点头:“那我们明日再谈。”
肃王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走的时候看了南荞一眼,那眼神艰深晦涩,让南荞倍感奇怪。
三人走后,留石笑嘻嘻道:“丫头,好一段时间没见你送东西来了,怎么,现在不需要搞发明赚钱了?”
南荞不好意思道:“先前这么麻烦大师,晚辈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没想到,大师居然也是朝中人。”
“哎。”留石嫌弃道,“你可别误会,老夫可不是这潭泥水里的虾米。要不是事情紧急,我才不来呢。”
“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留石皱眉:“同你说说倒也无妨。你知道觅江上三年前修了大坝这事吗?”
南荞实诚地摇摇头,但是觅江她知道,横穿方觉的最大的江,一路往东,一部分在鎏潮的国土上,入的神湮海。
留石继续说着:“觅江水患一直都有,但是前几年洪灾闹得尤为厉害。不是水季都泛滥,淹没了下游不少城镇。后来,工部有能人想了个法子,在觅江上建了个堤坝,在两岸无人的山里挖了好几个储水湖。那我是前好几任的工部尚书嘛,他们还找我看了图纸,我觉得这方法也不错。堤坝修好之后,这两年,的确是有效地缓解了洪水的危害,保护了下游的城镇,可以说是非常成功。”
“那……这不是好事吗?”南荞不解。
留石叹了口气:“的确,洪灾是解决了,但是水患一太平,新的问题就来了。这觅江是唯一一条连通方觉和鎏潮的大江,不仅途径鎏潮名城澜城,而且两岸有不少其他的经商重镇。商贾不少贸易都是走的水路,船只航行是必备的。但是,如今水坝一修,船过不去了,这条上游到下游的贸易路线就被生生截断了。这不,好多地方官都上奏,说商贾闹得厉害,说这两年水患骤减,不足为患,要拆掉大坝,恢复航行。这不是儿戏嘛!大坝花了多少银子啊,而且,谁能保证水患什么时候再来啊!”
留石说完,唉声叹气。
不过,这话南荞却是听得匪夷所思,不禁诧异道:“船怎么会通不过大坝呢,你们没有建船闸吗?”
“船闸?”留石却是一头雾水,“水闸是有的,但是大坝上下相差几十米,平时泄洪就算了,这船总不能一泄而下吧?还不散架了啊?”
“一泄而下?”南荞听他这话,心想,不成吧,这时代有大坝没有船闸?不过,她对这时代所有的了解也都仅限于王城这一块,而且先前她研究的是胭脂水粉,具体的民生状况的确是不了解的。
“大师,那个我说的船闸是这个样子的……”于是南荞把运河船闸的原理仔细描述了一遍,“这个详细的图纸我也不太会画,但是简单一点的平面图还是会的,您若是还不理解,我回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