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南荞抽泣着用自己的手绢替她擦拭。
天纥平复了一下继续道:“我跑进雪山之中,葛伺显来追我。大雪封山,我们在山里过了好几日,我们拥抱了,亲吻了,但是却无法成为真正的夫妻。他甚至还说就算过后全身腐烂,他也想同我在一起。”
这些事自然是林非的爹所不知道的。但是显然他们也没有这么做。因为葛伺显和天纥回来了,葛伺显还同那部落女子成了亲,又去打了仗,最终长眠在北漠冰原之下。
南荞却不说话,她能做的,只是静静听着。
“我自然不能看着他死啊。后来,我们决定了,打算打完了仗,他就去跳归池。他说他沦为红阶,被剥夺将军之位,希望我不要嫌弃他才好。不过后来……”天纥嗓音哽咽,说不下去了,用衣袖抹了一把泪,“我倒是宁愿他同那个女人生活在漠北,起码还能活着。”
天纥不说话了,改为南荞抱住她。
两个受着同样情殇的女人惺惺相惜。
千里眠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忽然一阵风吹来,落地凝成了青玖。他一落地便满脸急躁道:“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小荞儿长公主你们怎么都坐在地上哭啊?!小荞儿你别哭啊!我告诉你,白惑这人我最了解了,他死也不会背叛你的!”
南荞抹了一把眼泪:“可是我不要他死。”
“哎呀!你看我这嘴!”青玖砸吧了一下嘴,激动说道,“他怎么会死呢,那皇宫塌了他也不会死的!我记得有一回我们去救被一头海妖捉去的一群孩子,那海妖住在峡谷里,白惑生生把那片峡谷给削平了!那海妖被他大卸八块扛回去喂我母皇养的狼群了!都没我出手的份!你们不知道他以前在鎏潮有多狠,谁也不敢惹他。我也就嘴上能占点便宜。他到你们方觉来后,低调得像条小蛇似的,方觉皇帝大概忘了他在外的名头叫‘绝命蛟’了,简直是自寻死路!”
天纥再不待见她皇兄,毕竟也是她皇兄啊,于是抹了一把泪苦笑道:“你当我们不存在吗?说方觉皇帝坏话好歹也在我们背后啊。”
青玖撇撇嘴:“怎么着,他干得出那些事,还不让人说了!还到处叫人说白惑忘恩负义、不顾玉琮公主的救命之恩!亏得老子我见一个打一个!收拾了好一批兴风作浪的暗嘴。你看看你们这王城,一个皇帝竟然为了自己不成器的女儿搞这样的恶心勾当,还有个皇帝的样子吗?!”
他这话一出,天纥和千里眠都有些悻悻然,的确,皇帝在散播谣言,妄图用舆论制造压力,逼迫太息宫与白惑就范,这事的确是太过了。
青玖这话一说,让南荞的郁结之气淡化了不少,尤其是他叽里呱啦的那番精神气,那对白惑毫不怀疑的信心,也感染了他们几人。
“你看你,怎么哭得这么丑!”青玖嘴上嫌弃,却是一下子伸手过来将南荞拉起来,然后捧住南荞的脸,一手掏出手绢来给她擦脸,还絮絮说着,“眼泪鼻涕的,你三岁小孩呢!”
南荞抓过手绢,一把打开他捏着她脸的手,捂脸皱眉道:“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话虽如此,还是自己擦了擦眼泪,最后还不忘用力擤了一下鼻涕。
青玖又一脸嫌疑:“你还是女人吗,好歹这里还有两个大男人好不好?!”
南荞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说着,倒是背过身去擦鼻涕了。
天纥虽然无语,但是这个青玖一来,这么一通不按常理的做法,倒的确让南荞心情好了不少,让他们所有人觉得这事也不是什么事了。
那边南荞擦着擦着,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呼啦转过身来:“啊!青玖!”
惊得青玖一愣:“干嘛?”
“你是不是有那个黄原灵菇,据说是能令血肉再生令断骨复原的?”
“对啊。”青玖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你不会给玉琮吃吃这个看吧?”
“你说有效吗?”
“这个我说不准。黄原灵菇对普通皮肉的确是有奇效。但是我听说玉琮的伤是被一种罕见灵术所致,黄原灵菇破不了灵术。”青玖说完,看着南荞的眼神有有些暗下去,赶紧道,“试试也行,死马当活马医嘛!说不定能好。”
南荞也是有了盼头:“但是我们送的药她肯定不会吃,所以……”
她看向千里眠。
千里眠会意:“现在的药都是庞国医负责。我会想办法送过去的。”
南荞被巨石压了一整晚的胸口终于舒出了一口气来,她端正了一下脸色,看向面前的三人,郑重道:“不管这事的结果如何,你们大家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千里眠眼角微微一动,没说什么。
反倒天纥拍了南荞一记道:“说什么傻话,老七是你男人,恩什么情,不是应该的嘛!至于青玖公子,白惑是他兄长,他不应该赴汤蹈火吗?至于我吗,关心我喜欢的小辈也是理所当然啊!”
天纥这么一说,反倒让南荞觉得不好意思。
事不宜迟,千里眠跟着青玖去拿黄原灵菇,而天纥又陪着南荞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在南荞一句:“姑姑,你放心,我真没事,我没有这么脆弱想不开。”的话下,放下了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