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理真真和常彤先是惊讶,然后兴奋激动不已抓住中全问,“大王为什么要见我们?!”
“哎呀我怎么知道?!你别做梦了!大王连法王家的小姐都看不上,还会看上你们这几个丑丫头?记得去叫上纪玉!别连累我们整个院子。”中全这话说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南荞问:“那郎君这里怎么办,谁伺候?”
“没事,我和小牙阿计在呢!你们赶紧去!”
南荞转身看向屋子,她知道千里眠正隔着窗户听她们讲话。千里眠也不能留下她,否则让她树大招风。
她默默叹了口气,她不认为鲛王与太后的举动是偶然,肯定是她昨晚这一出闹的,也不知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商律什么意思。幸亏她把珍珠扔了,还把面皮也收了回来,色阶压在红阶上,他应该不会认出来。
三人回婢女院里叫了两眼惺忪的纪玉,一道向溟湖边的露台走去。一路上碰见好些其他宫院的宫婢,同纪玉她们互相聊了聊,没人知道这次宫婢大集合是什么原因。
及至到了露台那边,已经聚了很多宫婢,粗略估摸有三四百人,在北溟海这样人丁稀少,尤其是女性稀少的地界,他们居然能选来这么多的女子做婢女,最终还肆意玩弄屠杀,还能隐藏得极好。
有些宫里的老人猜测会否是太后大王要挑人赐给手底下的得力部众,因为每年都有一批被挑出来赐婚。但是很快被其他人否定了,毕竟挑人都是各院管事姑姑直接送名册上去,大王和太后完全不过问。
几个管事姑姑率先入场,见场面乱糟糟的,凶神恶煞地下来整顿排队。
南荞原本想暗戳戳排后头去,无奈理真真常彤因着“欺负她要遭报应”的恐惧,想同她处好关系,硬拉着她不撒手。而且,她们是方郎君院子里的,排完大王宫里和太后那些郎君院里的女婢之后,就轮到公主这边的,首当其冲就是她们四个。
整个鲛宫都知道镜襄公主极为看中方郎君,死活要立他为正夫君,他院里的婢女换了两批了,还是凉姑姑亲自去挑的新收拢来的婢女里最丑的,才让公主暂时满意。
她们几个走过来排队的时候,周围一片窃窃私语的嘲笑之声:
“这果然一个比一个丑,在方郎君院里又怎样,到时候到了年纪还不是得被赐给下等仆人。”
“就是就是,这个这么胖养猪吗,这个咋这么矮,冬瓜似的,还有这个干瘪像一截木桩子,剩下那个不看脸倒是一副勾人挑子,一看脸……呕,早食都要吐了……”
四下传来一声哄笑。
纪玉理真真和常彤都要被气哭了,理真真浑身发抖,想冲过去理论。南荞一把拉住了她。
理真真不服气地憋出眼泪来:“你拦着我干嘛,她们凭什么嘴这么毒啊!咱们又没得罪她们!”
南荞眨眨眼:“真真,忘记我的倒霉体质了吗?”
常彤和理真真一愣,理真真忐忑道:“灵吗?”
南荞道:“看看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都是待价而沽的鱼肉,可悲的是,鱼肉从来不知自己在砧板上,非得互相斗个你死我活。这也怪不了她们,被蒙蔽了双眼,又有谁看得见呢。
这是这个世道的悲哀。
最后还是几个掌事姑姑吊起眼骂“吵什么吵,再吵掌你们嘴!”才使场面安静下来。
所有婢女全部排好队,十来个人一排,南荞她们排在居中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是人,她连找机会溜的可能都没有。
又等了会,只见湖边路上远远走来一大队人,前头仪仗队撑着华盖、雉尾扇,后头三架步辇,皆是八人抬着稳稳当当走过来。不用猜,这便是鲛王、太后与公主大驾。
队伍有些躁动,但被总管一声高喝:“跪——”
众人齐刷刷跪下。
步辇近了,南荞的眼角余光中,看见依次下来三个人,商律、鲛太后、镜襄公主。她刚想抬头细看,却见前排一个婢女猛地扎倒在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扇了头,然后瑟瑟缩缩爬起来。
当即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那人肯定抬头看了,四周有掌纪卫,管控下人们的仪态,不得窥视圣颜。”
穷乡僻壤的,烂规矩还挺多,果然贱人就是矫情,方觉都没这个规矩。南荞鄙视了一番,打消了抬头的念头。
掌事总管又高喝:“大王驾到!太后驾到!长公主驾到!叩首——”
掌事姑姑带头叩首:“参见大王!”
众人:“参见大王!”
“参见太后!”
“参见太后!”
“参见长公主!”
“参见长公主!”
全程无人敢抬头看。
半晌,在掌事总管指令下众人起身,南荞从人群缝隙里隐约见得前方宽椅上坐着三个人,黑衣的男子商律,另一个深蓝色厚重裙装的女子,太远看不清样貌,但猜测应该就是鲛太后。因为商律另一边坐着一身又是大红色裙子的公主,不一样的款式,相同的红衣,而且她的脸还是擦得惨白一片,配上她鲜艳的红唇,实在醒目,也不知是不是这地方的特殊审美。
南荞只能说,不在她的审美点上。
最前头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