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除夕一早,白知愿早早就被凌霄叫了起来,坐在镜子前细细梳妆打扮。
除夕佳节,皇上每年都会设宴,大臣们可携家眷一同参加。这是皇帝与众臣同乐的日子,所以端慧郡主格外重视。前段时日,已经命上京最好的绣坊——-锦绣坊,给白知愿早早做好了新衣。
白知愿今日一身粉蓝色烟纱散花裙,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白色蝴蝶。一头乌黑的头发像细细的柳枝,凌霄帮她头发上仔细抹了些玫瑰的香油,随后把头发绾成百合髻, 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
白知愿五官本就生的极为精致,凌霄往她脸上薄薄扑了一层脂粉,将眉画成细细柳条,樱唇上略点了些桃色口脂。这样一打扮,只见她容色绝丽,娇美无比。
凌霄一时看呆了,半晌,才缓缓道:“小姐今日可是比宫里的贵人还美。”
白知愿闻言,嗤笑一声:“不许胡说,收拾好了,我们就快去父亲母亲的院子吧。”
凌霄忙应是,拿来一条月白色织金缎狐皮斗篷,为白知愿披上,仔细系好系带。主仆二人这才一同出了门。
大年三十,庭院里落满了雪。白知愿和凌霄走过,有风吹过,吹落青柏枝头堆积的簇簇白雪。
白知愿到了母亲的院子,父亲和兄长早已到了。兄长见了她,一脸惊喜道:“妹妹真是出落的愈发动人了。”
端慧郡主带着笑意打量着白知愿,目光颇为满意道:“我们阿愿,真是长大了,马上都要及笄了。”
只有白霆轩冷着张脸,见到白知愿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白知愿见此心中疑惑,正欲开口询问。端慧郡主牵着白知愿进了屋,白知愿只得先压下心中疑惑。
白知愿和白丘泽两人,向父母行了礼,拜了年,敬过茶,一家人其乐融融用过早饭。
白知愿见白霆轩一早情绪低沉,不由开口问道:“父亲,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霆轩长叹一声,“阿愿,父亲竟不知原来你受这么多委屈。”
白知愿闻言,抬眼望了眼端慧郡主和白丘泽,见二人均脸色不善,不由担心道:“到底怎么了?”
白丘泽这才开口:“妹妹,你先前说要与燕王殿下退婚,哥哥还不理解,直到昨日,我听闻……听闻……”
白丘泽竟一时难以言说。
白知愿见白丘泽难以启齿,便明白了他们一早愁眉苦脸所为何事。
白知愿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不疾不徐道:“你们说的是昨日鸳鸯楼发生的事吧?”
闻此,白霆轩,端慧郡主和白丘泽都一脸忐忑地看着白知愿,见她脸上并无伤心之色,这才稍稍放心。
白丘泽试探着开口道:“妹妹,你都知道了?”
白知愿抬头,“当然了,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我想不知道也难。”
白霆轩一脸怒气,“我竟没想到这燕王殿下居然两面三刀,明明先和阿愿有了婚约,还如此不顾颜面,将我们阿愿置于何地?”
“还有这江暮云,口口声声说视阿愿为姐姐,居然如此厚颜无耻。江书砚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
“是啊”端慧郡主愤愤道:“害我们阿愿现在走哪都被众人议论。”
白知愿轻轻一笑道:“父亲,母亲,何必为这种人生气呢。而且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了,他们的私情我早就知道了。这次被公之于众,对我退婚来说,是好事。”
白丘泽闻言,眼睛都亮了,“对啊,妹妹,这次是燕王先做出对不起你之事,我们要退婚也说得过去。”
白知愿眼睛弯弯,“正是如此。不过,齐泽意想娶我,定是为父亲手里兵权,他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这门婚事的。”
白霆轩怒气未消,“阿愿,这次父亲支持你,这婚事不要也罢。从前是父亲目光短浅,不知这燕王如此人品,差点毁了我女儿一生幸福。”
白知愿内心暖暖的,有了家人的支持,这次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退掉婚事。这一世,她必不会再嫁给齐泽意了。她也不会再嫁人,她只想好好守着家人,平淡又幸福地过完这一世。
到了午时,白府门口热闹起来了。开始有马车不断停下,白霆轩现在是一品大将军,而白丘泽还未婚配,朝中有许多想要和白霆轩往来之人,便打起了白丘泽的主意。
眼见白丘泽脸越来越黑,白知愿眼里带笑,前世哥哥都没能娶妻就死了,这一世如果有可能,一定要为哥哥挑选一位合适的姑娘。
白知愿这样想着,轻声开口道:“哥哥,可有喜欢的姑娘吗?”
白丘泽见白知愿这样问,一脸烦躁道:“上京城的姑娘,各个柔弱不堪,我实在不喜。偏偏最近父亲母亲也开始为我从中挑选。妹妹,你一向主意多,快帮我想个办法。”
白知愿心中暗笑:“哥哥年关之后,又将启程去往南境,父亲母亲不会这么急着帮你订下婚事的。你就放心吧。”
白丘泽闻言,挠了挠头,“妹妹说的对,哥哥一时疏忽了,妹妹你呢?”
白知愿不明所以,“什么我呢?”
“妹妹,你与燕王退婚后,以后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