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天蒙蒙亮。白知愿醒来之后,脑海里有片刻的茫然。她身上裹着的不是被子,而是谢云嵩的披风。
昨日的甜酒后劲也太大了,让她一时想不起后面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谢云嵩将她送回房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她下了地,揉揉了有点发晕的头,暗道:“以后绝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
她走出房门,拿着谢云嵩的披风,敲了敲谢云嵩的房门,片刻,谢云嵩打开了门,看到是她,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白知愿向来敏锐,很快捕捉到了他的异样,她将披风递还给他,问道:“昨夜可有发生什么吗?”
谢云嵩眸光动了动,想起昨夜的对话,一时眼神微凉,道:“无事发生。”
白知愿总觉得昨夜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听到谢云嵩这样说,眼里露出疑惑,又看到谢云嵩眉眼冷疏,一时不知道是不是昨夜自己和程北潇一起喝酒,让他生气了。
她无奈叹道:“你今日怎么怪怪的?若是因为昨夜我饮酒的事,那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她又软软讨好道:“昨夜喝了酒,今早起来头很晕,我以后不喝酒了,好不好?”
谢云嵩不再看向她,抬脚走出去,边走边冷冷道:“随你。”
留下不知所措的白知愿和一脸看好戏的程北潇。
白知愿耸耸肩,问道:“昨夜我做了什么吗?”
程北潇摊手,摇摇头,“昨夜我早早就回房休息了,后来的事我都不知道。”
白知愿又在脑中回忆了片刻,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索性不想了,忙抬脚追上谢云嵩。
“谢云嵩,你等等我啊。”
谢云嵩恍若未闻。
白知愿觉得一早有些莫名奇妙,见此,也不禁心生怒气,她站定,大喊道:“谢云嵩!你给我站住!”
许是感受到了她语气中的怒意,谢云嵩停了下来,白知愿上前,强压下心头的烦躁,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谢云嵩冷冰冰的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她,片刻,又移开视线道:“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
白知愿一愣,反问道:“什么意思?”
谢云嵩又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白知愿蓦地一怔,就听他道:“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白知愿敏锐的察觉到一定是自己昨夜酒后失言了,只是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让一向冷静自持的谢云嵩如此失控?
她一时有些心慌,方才那点怒意早已烟消云散,她上前环住他的腰,道:“你怎么会这么问?难道这么长时间,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谢云嵩不语。白知愿从他的怀中抬起头,看着他,谢云嵩偏过脸去不看她,白知愿抬手偏过他的脸,逼迫他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既然你不确定,那么我来告诉你,我,白知愿喜欢谢云嵩,是真心的喜欢。”
言罢,她踮起脚,对着他的唇角快速留下一吻。
谢云嵩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只听白知愿又抱紧他道:“现在你知道了吧?确定了吗?”
听着她略带委屈的声音,谢云嵩的心里怪起自己来,怎么凭她酒后的三言两语就怀疑她对自己的真心。
他抬起她的脸,不再犹豫,低声道:“现在我非常确定。”
言罢,吻了上去。
二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已是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来早上还有过不愉快。
程北潇几次欲言又止,白知愿都装作没有看到,他自是不敢去问谢云嵩。憋了半晌,最后他忿忿道:“谢云嵩,你也太好哄了吧。这么快就被拿下了。”
白知愿:“……”
谢云嵩斜睨他一眼,眼里满是警告。
……
日子总是过得分外的快。
这段时间,他们五人奔波在路上,纵然风尘仆仆,但白知愿归心似箭,一路向南,越发靠近南境,天气越发暖了起来。
自年关之后离开北境,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天他们即将要抵达武都。
白知愿的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要到达南境,必须经过武都。
而武都是她的外祖父景阳王的封地。
本来能见到外祖父她应该是欣喜的,只是前世父亲下狱,母亲病死,哥哥惨死,外祖父赶回京却没能阻止这一切,他也曾告诫白知愿,皇家人生来凉薄,若不想嫁给齐泽意,他自会求了皇上,为她解除婚约,还她自由。她可以随着他来到武都,远离上京的纷纷扰扰。
只是前世的自己,仍旧一意孤行,不听外祖父的劝告,执意嫁给齐泽意,却不想这一场她认为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阴谋。
是她前世的愚昧害死了家人。今生的白知愿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总有些愧对外祖父。
其实她见过外祖父也许多年了,前世的最后一面,外祖父对她千叮万嘱不要相信他人,要保护好自己,若是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武都找他。
可惜自己全然未听,最后落的惨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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