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目前最缺的,偏偏就是银子!
这几年大周朝战火四起,士兵比之前多了一倍,要养那么多的士兵,势必捉襟见肘。
别提他们压着军粮军饷,就是北面冲在最前线打鞑子的士兵们军饷都扣压得厉害。
大周朝现在是四面楚歌,一说到军饷,朝廷总是要干上好几架,户部和兵部差点在朝堂上动起手来,也只能漏出那么一星半点来。
去年那么冷的天气,北面前线的士兵一个冬天就冻死好几千人。大将军赵毅上了好几道折子,把朝廷六部官员连同韩相等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也才勉强领到了拖欠了半年的军饷。
可是徐振英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她的钱怎么就跟用不完似的,嗖嗖的从天而降。
不说精养这么多的士兵,就说她现在极力推广的全民教育,光是这两项花费,一个月至少也是几万两。
她一个山贼流寇,这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在黔州府呆得越久,白慈恩就越发现黔州的不同寻常,徐振英施政的不同寻常。
他隐隐约约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个徐振英…兴许就是那个气运之子…兴许她才是大周朝该第一时间集中所有能力剿灭的那个人!
他有预感,如果放任徐振英坐大,那么朝廷一定会陷入无法自拔的局面。
白慈恩看着那山岗上当值的士兵,不知想到了什么,紧紧握着那卷子,随后他不认输一般,丢下锄头,越过开荒好的田地,缓步走到那看守的士兵跟前。
他白慈恩不相信,不相信自幼父亲给他请最好的师傅,无论是拳脚武器,还是文学经贴,都是汴京城内最好的老师教课,他二十多年从不懈怠,却敌不过一个初学几个月的一群流寇草莽?
这一局,不止是他输了,更是大周朝输了。
白慈恩身后的家仆们见此,全都暗中摸上了刀,似乎生怕小家主受到危险,只待有任何信号就一冲而上!
哪知白慈恩只是走到那士兵面前蹲下,顺势递过去了一张卷子。
那士兵起初一愣,随后见白慈恩似乎并没有恶意,又看到了他手里的试卷,随后哈哈一笑:“这不是我们六月份的月考卷吗?你怎么会有这套卷子?”
白慈恩发现,徐振英手底下的兵真是非常的独特。
他们似乎对待老百姓尤其的平易近人!
他们从不曾呵斥、恐吓、吓退任何前来接近的人,反而尽自己努力帮助乡亲们,就连对待俘虏也不曾用鞭子或其他酷刑,一般都是口头劝诫,再不济的则发配去深山做真正的苦力。
他们的管理一张一弛,一松一紧,赢得信任的同时却又树立了威风。
就连白慈恩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套无论是对待老百姓,还是对待俘虏都很有效。
白慈恩低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这是我们老师悄悄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
“呀,那你们老师有两把刷子呢,能搞出这套题可不简单。怎么,现在课外辅导班的风都吹到黔州府了?”
白慈恩有些似懂非懂的,便故意支开话题:“就是这些题有些难,好多题都不会呢。”
身后的几个白家家仆这才缓缓的在衣袖间放下武器。
那个士兵将卷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才笑着说道:“这套题是很难,当时我们班的平均分好像才六七十吧,被小徐老师骂得可惨了。”
白慈恩的脸色登时很难看。
那个明小双竟然没骗他!
就算徐振英手底下的普通士兵做这套题,平均分都是六十多,而他竟然只有二十多分!
白慈恩双手在暗处紧握成拳。
那士兵却浑然不觉,指着他的错题说道:“你这套题错得太多了,怕是基础都没打牢,估计得重新上一个中级班的课程才行。你看你前面的这些个算学题基本都没做,后面涉及的常识和地理更是空了大半,倒是军事理论这一块学得还可以。”
白慈恩此刻心里是滔天巨浪,他似乎赌着心里最后一口气说道:“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第一道题是怎么做的?”
“我看看。”那士兵似乎难得见到一个扫盲班的人,很是热情,“第一题很简单,就是一个最基本的等差数列,只不过加了一点点难度。你看第二个数字是第一个数字的一倍多一,第三个是第二个的一倍多二,第四个是第三个的一倍多三,这样以此类推下去,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那士兵说着,竟然连树枝都不用,嘴里念念有词了一下,就写出了答案,“你看看,是不是很简单?”
白慈恩凑过去一看,再把他的原理代入进去,发现这一串当初他看起来毫无规律的数字瞬间有可循之迹。
白慈恩心中大骇!
由此可见,这出题人并非胡乱出卷,而是具备非常高超的算学能力,甚至可以说是算学大家!
“第二道题,就更简单了,考了一个追击问题。”那士兵拿了一根树枝在旁边的泥巴地上画了一个圈,“如果遇到这种跑一个圆圈相互追击的,有个公式可以直接套用,追击的时间等于两个人的路程差除速度差,你看,代入进去,一下就可以算出两个人一刻钟后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