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总会觉得恐慌,想要逃避。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带来的。
他如此身娇肉贵,琴明国没有灭国之前,他也一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被千娇万宠,众星捧月的长大。
他说不定有十分疼爱他的父母和兄姊。
可这一切,都被自己毁掉了!
他是这世间,唯一没有资格和权利去向他索要什么的人。
每每想到这,凤朔心里就升腾起一股绝望,同时,还有庆幸。
可就是自己这最没有资格的人,却有幸陪伴在他身边,能够随时看到他,触碰到他。
花浅见凤朔一会儿难过,一会儿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怀疑他有病。
还有说什么占有欲。
那是他想占有就能占有的?
是朝堂上的那些人不准你娶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花浅索性自暴自弃,微笑着说:“那陛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凤朔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不要唤我陛下,就像平时一样,你我之间,可以没有任何礼数。”
花浅大多时候都是很懂礼数的,该有的称呼一个不少,但有时候也会松懈,毕竟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平等的社会里,所以有时候,一不留神就会说些你啊我啊之类在这里听起来极为大胆的话。
但凤朔,好像很喜欢。
花浅张了张嘴,索性不说话了。
凤朔这天夜里,歇在长乐宫,抱着花浅而眠。
凤朔本来有点蠢蠢欲动,但可能这些日子真的累着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花浅反而睡不着了,他从小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都是自己睡觉的,有人在身边喘气儿,真是难受得紧。
花浅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头顶的床幔,确定身边的凤朔睡熟了,轻手轻脚地将腰上的手臂拿到一边,然后下了床。
从宫殿内出来,仰头望着夜色。
这深宫在黑夜里就仿佛一个巨大豪华的鸟笼,深幽、寂静、压抑,可这里的天也是最好看的,因为看起来足够远,足够自由。
花浅一身单薄的白色长衫,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在微风中摇曳。
少年清冷精致的脸,毫无波澜地望着头顶的天,眼睛很大很透明,又干净又明亮,只是十分安静,仿佛冬日落满雪的清晨,清冷沉寂。
系统突然有种打破这种沉默的冲动,忍不住恶声恶气地道:【我觉得你这日子过得也太悠闲了点吧!你是不是把你的任务忘了?】
花浅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什么?】
“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
【……】
“催催催,催什么催?我自己知道做任务!”
【……那你倒是做啊!】
花浅眼里闪过一丝暗色,懒懒散散地道:“这不是还没头绪吗?”
【……】
花浅在台阶上蹲下来,明明长得那么貌美,行为举止却大大咧咧,没有丝毫优雅。
系统总觉得这张脸长在花浅身上简直暴殄天物!
“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原主国破家亡,他的心愿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报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