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没有说话。
他将蔡敬给他带来的美食一扫而空,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又拿起了旁边的祛疤药膏,正想找镜子的时候,为难住了。
他房间里根本没有镜子。
简静明看着束手无策的花浅,从他手中抽出了药膏,不紧不慢地拧开,“我帮你上药吧。”
花浅愣了愣,也没说什么,他将小脸往他面前一伸,抬着下巴。
将下巴处的白色疤痕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简静明缓缓抬眸,对上少年那双乌黑水汪汪的眼眸。
宛若猫瞳般透彻而干净。
恍惚间看到他毛茸茸的头发里露出了两个白色尖耳,身后摇着毛茸茸的尾巴。
怎么能……这么乖?
简静明扫了一眼他下巴处的伤口,将药膏里的药挤在指尖一些,贴着他的疤痕轻轻涂抹均匀。
看着那处伤疤,他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心尖划过一丝闷痛。
这时他竟有些不理解自己之前的举动,为什么要伤害他?又怎么舍得?
少年跪坐在床边,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着,毛茸茸的睫尖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下,跃出晶莹的破碎光泽,晃人心神。
直到他感觉简静明的手指在自己的下巴上贴得太久了,抬了抬睫毛,疑惑地问:“好了吗?”
简静明看着他下巴处早已涂抹均匀的药膏,缓缓收回了手,“好了。”
花浅抽出一张纸巾,又迅速拉过简静明的手,将他手指上残留的药膏擦干净,毫不犹豫地挥手赶人。
“监狱长没事的话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
吃饱喝足就是犯困。
简静明站起身,他确实也该走了,蔡敬还在他房间里。
他转身的时候,身后少年软软的声音又将他叫住。
简静明回过头。
花浅已经坐在被子里,他将被子盖到下巴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了下,带着几分讨好。
“监狱长,能不能把手电筒给我留下呀?”
简静明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深邃如幽潭的眼眸,深不可测,如同一口井,井口浮着细细浮萍,漾出温柔涟漪,似宠溺一般。
“好……对了,提醒你一下,这里每月五号和十八号都会例行停电。”
花浅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简静明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昏暗的落地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映照着真皮沙发上那道高大的身影。
蔡敬手肘撑着膝盖,捂着头,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有点难受地抬头,“你去哪儿了?”
“处理点事。”简静明反手将门关上,黑色制服裁衬下,那修长的身躯仿若雪松般,挺拔而笔直。
蔡敬看了一眼时间,“时间不早了,阿默估计也睡下了吧,本来还想见见他的……”
本来十分淡定的简静明闻言,不知为何心里闪过一丝心虚。
“你要回去了吗?”
蔡敬站起身,“嗯,今天就先回去了,阿默有什么事情不要忘记告诉我。”
“……好。”
…
傍晚,囚犯们固定的放风时间。
夕阳苍茫的橘光,映照着如绒毯般的草地。
花浅等人靠着铁网蹲着,他旁边就是牧炎,而面前站着一排的人。
高低胖瘦,身形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