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叹了口气,“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以后好好干,跟阿金一起帮我打理生意账本,我没有你们不行。”
陶总管事眼眶红了,连忙应下,定不负东家的厚望。
安排好庄里的事后,宋九夫妻二人带上了两名府卫随从,就这样半夜三更的出了庄子。
为了不招人耳目,连夜出了平江府地界。
宋九这些年没少出远门,但是去京城是头一回。
由于她家傻夫君的长相实在出众,露出真容还添了几分贵气,所以一路上,夫妻二人带着帷帽,不言语时,还以为是江湖中人。
此去京城,路途得有一月有余,还得骑马赶路,半路住驿站,才有这速度,若是半路不发生意外,倒也不会错过京城里的拍卖会。
只是这一次出行,夫妻二人头回住驿站,刚开始时,还有些心头没底,住过一次驿站后,宋九便发现了这鹿图腾令牌的好处。
到了驿站不需要官阶,也不看出行之目的,只要有这令牌,就能住最好的房间,能用上最好的马料。
跟来的两名府卫也是两兄弟,一个叫陈佐一个陈佑,两兄弟是府卫中功夫最好的,也时常跟着任荣长出门办事,做事极为沉稳。
转眼一个月过去,隔着京城已经不远了,宋九夫妻二人赶了一日的路终于来到下一处驿站落脚。
四人还是像往常一样不慌不忙的下马,见到驿站差吏,亮出鹿图腾令牌,全程无须多话,对方便会迎着几人进入休息。
只是这一次有些不同,那差吏看到令牌后皱了眉,疑惑问道:“几位到底是什么官,驿站落脚,得通行官文,七品以上且公职加身的方能落脚,三品以上可住上房。”
那差吏不仅拿着鹿图腾的令牌不放手,似乎还有些防备着他们四人。
宋九没有开口,只有她身边的傻夫君突然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剑鞘上。
那差吏竟然也是个不怕事的,再次开口:“到底是何许人?驿站房间已满,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很快“当啷”一声响,任荣长手中的剑拔出一截。
眼前看驿站门口就要大开杀戒,身后两名府卫也是傲然屹立,那差吏脸色白了白,但是驿站职责,绝不容许没有官身的人进来。
好在里头有管事的见势不对,立即出来看情况,结果一眼看到令牌,吓得脸色大变,连忙从小吏手中夺下令牌,恭敬的送了回来,并客气的将四人迎了进去。
而先前的小吏很快被几个同僚强行按住带了下去。
宋九回头看了一眼,内心一叹,终于出来一个正直的小吏,可惜斗不过这些人。
果然还像以前的每一处驿站一样,他们住上房,送最好的吃食,喂最好的马料。
只是今日宋九夫妻二人却并不在上房里吃饭,而是来了大厅。
马上要入京城了,这一路上更得要小心些,坐在大厅里,能听到不少人的心声,隔着京城这么近,能在驿站进出的人,都不简单呢。
都说驿站已经住满了,可是宋九夫妻二人去了就有房间了,也不知是哪位被挤了出去。
但看眼下厅前,吃饭的人不少,却多是底下办事的走卒,他们不住上房,也不会将吃食送去房里吃,只得来厅里吃。
厅里的吃食并不丰盛,驿站有什么便吃什么,他们的马也不会喂最好的马料,能够得到照料就已经不错了。
里头不少是从京城而来,他们去往各州郡,有的是送文书的,有的是送政令的,还有的意图不明,但个个都很低调。
宋九更是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一人,此人不仅低调,甚至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对方吃东西的时候,悄悄地将白面馒头往袖中藏,却是被眼尖的宋九看到了。
出门在外办事的小官差,都是精明人,不会特意去注意谁,也只有宋九会观察入微的发现了此人。
瞧着此人年纪三十来岁,却是长得一副文弱书生模样,不知是个什么官。
宋九故意挑了个离角落近些的位置坐下,便听到了此人的心声:“一个馒头管一天,等会儿再去拿几个馒头,接下来入京的路上不必再住驿站,也能有食物充饥了。”
宋九不动声色的看了此人一眼,看到此人脸色有些腊黄,便知道此人是什么原因了,莫不是一路上都是这么饿着来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一次入京城,要么生要么死,即使是死,也要见到皇上,呈上状纸,还我彭原县三万百姓的清白。”
随着这个心声一起,宋九脸色微变,然而他们这一桌,也只有宋九能察觉,身边的傻夫君和两名府卫却是半点不知。
许是听到了这个心声的原因,宋九虽然不知这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告御状,但是她忍不住生出同情心来,定是有大冤情吧,才会如此放手一博,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既然是入京告御状,进驿站休息就不是明智之举,宋九借着图腾令牌,亲自端来两笼白面馒头。
明明他们这一桌上,几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两名府卫都看向了这新端来的两盘馒头而不知三少夫人的用意时,宋九却是每个馒头拿起来撕下一片入嘴,随即又放下。
转眼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