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独自一人进的布庄,那站在柜台前的正是刘娘子,只见那刘娘子衣着华丽,头上戴满了珠翠,行走间也不是普通商家的夫人能比的,看一眼就知道是从宫里退下来的人,极有规矩。
刘娘子看到宋九是张生面孔,又见她穿着华贵,神态雍容,虽不知其身份,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宋九不知道师父为何要用一块手帕的织纹来提示她找到刘记布庄来,同时她也不知这刘娘子与师父之间到底有无交情,一旦估摸错了,不仅为自己惹祸上身,也为师父惹祸上身。
宋九将手帕拿出来放在柜台前,美眸看向刘娘子,问起铺里可有同款手帕布料购买。
那刘娘子看到手帕,脸色微变,立即看向宋九问道:“不知阁下与长公主府是何关系?”
一块料子就能知道是从长公主府上出来的,看来这布料还有由头,这一刻宋九不知要怎么答才能不给师父带来麻烦。
好在这刘娘子的内心很丰富,她拿起手帕料子看上面的刺绣,却是第一眼翻看了背面,见不是双面绣,竟有些惊讶,心头暗忖:“不是莫大家所绣?这布料倒是上一批送去长公主府上的料子呢。”
“上一次送货之后,倒还留了两匹样货,莫不是这人从长公主府来,这料子穿出什么问题寻上门来了?好在留有样货,真要闹起来,我也能向长公主说明,只是此人可不得得罪了。”
刘娘子刚这么想着,也猜测着宋九的身份,宋九便开口接了话:“手帕是我绣的,只是在绣手帕的过程中,我看出这料子不太对劲。”
“你莫不是莫大家的徒弟?”刘娘子惊愕的看着宋九。
宋九吓了一跳,这是认出了她的身份还是说她师父又收了个徒弟,不知怎么的,宋九有些吃醋,师父说了不再收徒的,当年还认她这个徒弟呢,还交代她不得在外头打着是她徒弟的名头。
宋九心头郁闷。
然而宋九没答话,刘娘子却认真了,她连忙露出讨好的笑脸来,心头腹诽着姓莫的还是与她不对付,竟是揪着她的料子总向长公主告状,现在又派个徒弟来了,莫不是在那小院里待得不舒服了,想来讹她的钱来了?
刘娘子表面笑着,心头很是不爽,却全被宋九听了去,这一下宋九倒是有借口了,抛开心头的不快,再次问起料子的事。
刘娘子叹了口气,回头将两匹样货取出来,而后又将另一匹料子送上,说道:“昨个儿我去府上,是我起了贪念,把你师父这匹料子要走了,这上头还没有绣好,也怪我着了急。”
刘娘子一脸的诚恳,瞧着意思是打算将三匹料子都交给宋九当做补偿。
宋九看了一眼那一匹未绣完的料子,心怦怦直跳,所以这就是她师父传给她的消息,然而她还得忍住,不得流露出半分。
宋九看着留下来的两匹样货,果然与手帕上的纹路没有区别,但显然刘娘子是误会了的,与她师父不对付,两人之间恐怕早有隔阂。
宋九就要收走三匹料子,刘娘子的手按在有绣图的那匹料子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实话说了吧,要了你师父这匹料子,无非是想放在铺里做镇店之宝。”
“昨个儿我面见殿下,给府里送货,真没有在殿下面前说你师父的坏话,她若是不信,你大可去前院问问,赵公公当时也在场的。”
“但是殿下真的开了金口,准许我在你师父那儿拿走一块绣布,这是实情。”
所以说了这么多,这没完全绣好的料子她是不想给了。
可得想个法子将这块料子要了去还不被人怀疑才好。
宋九将两匹样货放下了,也接了刘娘子的话:“没绣好的料子不能留,这是我师父的规矩,可不得毁了她的威名,刘娘子若是真的想要块镇店之宝,我可以回去向师父求情,到时候送副好绣品过来如何?”
刘娘子听了,心头大喜,立即将没绣好的布料递到宋九手中,还顺势问道:“几时送来呢?”
瞧着不给个交代,这布料拿不走,回头真跑长公府去问,反而穿帮了,于是宋九开了口:“这样好了,我请求师父将这块绣料全部绣好后送来,只是以后我小院里要的布料,刘娘子可得帮忙。”
“这都好说,莫大家是知道我的手艺,她老人家要的布料,我必亲手送上就是。”
宋九立即补充道:“你知道我的意思,真给我小院里送来布料,府上可得嘴把严了。”
刘娘子心头暗叹:“这小徒弟莫如水收的不亏,是个不会吃亏的主儿。”
于是刘娘子应道:“成吧,能得到莫大家的梅绣料子,以后我刘记布庄的生意就靠她了。”
宋九这才带走了绣料,走了两步又回头将柜台上的那两匹样货也顺走了。
刘娘子不敢说半句,却是对宋九的所作所为没有半分怀疑,甚至极为正常。
宋九看似面色平静的从铺里出来,直到坐到马车中,她才吁了一口大气。
任荣长从宋九手中接过布料,这就催着陈佐快快离开。
回到城西宅子,宋九脱下裘衣,露出隆起的小腹,随后移步来到书桌前,将师父莫如水未绣好的料子展开,夫妻二人在房里研究起来。
果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