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将两商贩吓走后立即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赶紧去大王府见大王兀里只。
那挑着担子离开的商贩,正是宋九安排的两名影卫,他们二人拐个弯就将担子放下了,回头看向匆匆离去的马车正是往乙室部大王府去的,两人相视一眼,随后扮成行人隐入街头。
大王子府的勇士营里,突然得到大王子看重调去前头做护卫的任荣长,在勇士营里的板凳还没有坐热就要走了。
那些挑衅他却不敢与他对视的勇士们,心头虽然不甘心,却也不说半句,只叹技不如人,活该人家被主上看重呢。
任荣长换上大王子府的护卫服,加入了护卫队,时常还得跟着在府上巡逻,倒是方便他探清大王子府的兵力情况,三日后他也好就势离开。
大王子府幕僚院中,王妃兀里苏带着两名女仆从后院而来,来到幕僚院后园中的石阶亭中坐下。
女仆送上热茶,茶水还没有喝,一个身影突然出现。
女仆们吓了一跳,兀里苏却是不以为意,吩咐女仆退下,退得远远地,不召不得回来。
女仆走了,来人也露出了真容,正是幕僚院新来的宗师阿鲜海,做为上京城上一任的第一宗师阿鲜海,自打上一次在枯木林中受到影卫的火药伏击受了伤后,他已经在族中养了多日的伤。
阿鲜海再出现在北皇城时,他就知道,二王子是靠不住了,尤其是那汉人谋士勤焕,阿鲜海更是怀疑上一次枯木林中伏击他们的是勤焕派人动的手,于是阿鲜海直接投靠到了大王子府上。
昨夜大王子府的粮仓被毁,阿鲜海此番坐在兀里苏面前,直接挑明了这件事,“你父亲劫走了大王子府上的五百担粮食,还放火烧了粮仓,此事若是让大王子知道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兀里苏脸色略显苍白,她看着眼前功夫高强的第一宗师阿鲜海,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禀报上去,可见还在商量的余地。
兀里苏抚着小腹,目光落在阿鲜海开了口子的衣裳上,说道:“我父亲先前抢了那汉人夫妇的粮食和布匹,而今我可以向阿鲜部保证,粮食的一半共计二百五十担,以及抢来的所有布匹归阿鲜部所有。”
阿鲜海一听动容了。
果然粮食和布匹能打动他,阿鲜部可不如乙室部在上京城的地位,族里人活得不轻松吧,阿鲜族南边的地盘时常战乱,恐怕地盘保不住了,阿鲜海才投靠大王子门下的。
“余下的二百五十担粮食,你替我杀一人,便都是你阿鲜部的了。”
阿鲜海皱眉,“杀谁?”
“大王子府嫡长子轩。”
前王妃的嫡子耶律轩,最毒妇人心果真不假,阿鲜海脸色微暗,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你若是替我办成此事,不只是这五百担粮食的事,还有你们阿鲜部南边的战事,我定会劝通我父亲出兵,帮你们阿鲜部了结了战事,还南边一个和平。”
若是乙室部愿意出兵,那可是一大助力,这一下阿鲜海动容了,可是杀的是大王子的嫡长子,此事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岂能是蝇头小利能收买的。
阿鲜海还有些犹豫。
兀里苏却是抚着自己的小腹,说道:“我如此年轻,我阿爹和哥哥们都是如此的英勇,以后我定是要给大王子生下继承人的。”
“阿鲜部不能只看眼前,一个没有母族庇护的嫡长子,哪及我的孩子的重要呢。”
阿鲜海还没有接话,兀里苏却是拿出一把软剑来。
“何况我已经替阁下想好了计策,南城第一勇士今日入府当值,他用的就是软剑,只待事成,便可以将这一切都赖到他的头上来。”
免了阿鲜海的后顾之忧,阿鲜海心动了。
就在此时,后园的小道上匆匆来了一人,阿鲜海最先发觉,他朝小道上看去一眼便开了口:“轩来了。”
兀里苏只感觉眼前一花,阿鲜海已经不见了踪影,至于桌上的软剑也跟着他消失,兀里苏心头一喜,看来阿鲜海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耶律轩拾级而上来到亭中,见亭里坐着的是继母兀里苏,十四岁的耶律轩恭敬的行了一礼。
前一刻还在商量着杀了这少年,转眼这少年就独自送上门来了。
耶律轩行完礼便问道:“母妃,可曾见到我师父阿鲜海?”
阿鲜海才入府几日怎么成了他师父?
兀里苏微微一愣,算是明白了,难怪他会带着剑不曾带侍卫独自来这后园,原来是向阿鲜海来学功夫的。
“你几时拜的师?”
兀里苏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她很不高兴,嫡长子拜师她这个做继母的不知情,是故意要瞒着她的吧。
耶律轩回过身来看向身前正用质问的眼神盯着他的继母,如实说道:“是父王的意思,就在两日前,我才开始跟着师父学功夫。”
刚才他明明看到亭中有师父的身影,怎么就近来看却只是这继母在呢?
给继子找最好的师父,还不告诉她,这对父子都在防着她么?
十四岁的耶律轩可不是小孩子了,他曾跟着他父王上过战场,去过边关,还能全身而退的平安回上京城,可不容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