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这才记起兄长在床榻前听到长公主从寮国回来时交代他的话,一定要善待长公主,莫非他这一次真的做错了。
晋王正在自责之中,突然一柄匕首从背后刺入晋王的胸口,好在夕妃中毒太深,双手无力,匕首还露在外头,刚要再用力时,晋王反应过来,做为武将本能的还了手,一掌将夕妃击飞,撞在了柱子上,随即落地吐出一滩黑血。
晋王捂着伤口,不敢置信的看着夕妃,她竟然将匕首藏在袖里,是谁给她沐浴更衣的,能将武器带入御书房。
历经百战,受点小伤不在话下,匕首刺得不够深,晋王知道自己死不了,这会儿扶着桌案又坐了下来,看着虚弱无力的夕妃,晋王也气得够呛。
然而此时的夕妃露出一口血牙看向晋王,叫了一声:“世远。”
晋王身子一僵,露出震惊之色。
夕妃笑了,“荣世远,你将你兄长藏于何处?你长得与你兄长一模一样的脸,难怪,难怪你会对我下毒,你这是弑君篡位,你好大的胆子。”
夕妃说着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晋王没想到被夕妃识破了身份,心思转动,开始担忧起今日的祭祖大典该怎么圆过去。
此时御书房外,韩稷和裴小西不顾太监的阻拦,直接闯入书房,见到受伤的两人,韩稷直叹气。
韩稷先是看了晋王眼,见他还能坐着,于是朝夕妃赶忙走去,借着小徒弟的手,强势将夕妃的嘴巴子撬开,将解药喂了下去。
韩稷向来就不喜欢宫里的这些规矩,救人的时候更不在乎夕妃是长公主而不敢无理。
见解药喂下了,韩稷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来到晋王身边,看到向他后背的匕首,直摇头,好在流出来的血不是鲜红的,可见没有中毒。
夕妃躺倒在地上默默地看着韩稷给晋王包扎伤口,而她自己因为喂下了解药,又吐出一口鲜血将蛊虫吐了出来,眼下身体舒服了些,但是她知道,她活不长了。
晋王的伤口包扎好,果然晋王这模样与久病的传闻不同,夕妃发现眼前的这对师徒原来是知道实情的。
所以晋王控制了太医署,自己取而代之,就因为长着同一张皮囊,便想这么轻轻巧巧地夺了帝位。
夕妃气坏了,她开始替这位过继的弟弟忧心,他是不是已经死在他弟弟的手上了?
晋王看着又哭又笑的夕妃,明白她现在的想法,只是他岂能告诉她真相呢?
韩稷看向两人,终于没忍住,向晋王劝道:“是时候说出真相了,不然今日这祭祖大典之上,便是天下讨伐晋王的公堂。”
晋王冷哼一声,再次看了一眼夕妃,同意了。
夕妃由裴小西扶着去见了床榻上躺着的皇上,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继弟,夕妃瞪大了眼睛,心里还在想着,果然证实了这一切,是他们害死了继弟。
夕妃坐在床沿前,伸手探向继弟的鼻子,裴小西在一旁平静地开口:“不必探了,我们没有谋杀皇上,这是我跟师父给皇上诊治的所有过程,每张方子都有记载。”
“你若是懂得病理和药方,按理能看得懂,但是不得将这些带出去给别人看,晋王如今也是迫不得已,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也没有弑君。”
夕妃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她很快接过了日志,看着最近三年来继弟的所有病情和药方,她开始动摇了。
“我弟弟为何身体如此虚弱,他怎么会一直被人下毒?”
夕妃不敢置信的看向韩稷。
晋王和韩稷皆是神色难过,晋王说出实情,是夕妃身边的两个丫鬟,他们不曾亏待这两人,初始的确不知那是两人,而且还是假的长公主。
于是在裴小西以及晋王和韩稷三人的相继陈述下,夕妃知道了丫鬟玉环扮成她的样子回到燕国后做下的所有恶事,夕妃震惊不已。
最后竟是她害了继弟,对这两丫鬟管教无方,更是默认了她们回到燕国取代她。
正说着,晋王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正说话的裴小西和韩稷面上一惊,噤了声,纷纷看向晋王。
“怎么回事,晋王中了毒。”
韩稷和裴小西连忙上前给晋王把脉,可是晋王却站立不稳,刚包扎好的伤口大量涌出黑血。
夕妃方反应过来,苍白的脸色开口:“今日我本想与他同归于尽,所以那柄匕首上有巫毒。”
她还好意思说出来,韩稷气坏了,晋王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裴小西一气之下迅速来到夕妃身边,右手快速的从发间藏着的暗器抵住了夕妃的脖子,逼她交出解药。
披头散发的夕妃此刻心也碎了。
“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这毒解不了,那原本是留给我自己的,是巫族的密药。”
“除非你们现在能找到巫族的人,可是他们不仅住在寮国最北的地方,而且因为当年他们追随我夫君,耶律英德灭了巫族人,这世上还有没有存活尚且不知,便是你们现在派人去往寮国,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最多三日的时光,我也无能为力。”
裴小西气坏了,手中的暗器划过夕妃白皙的脖颈,而夕妃却像是不知道痛意一般,只静静地等着裴小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