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外头传的,这平江府女首富带孩子与护卫私奔的话,那哪有人故意毁自己名声的。
汪氏一步一步下了主座,来到宋九面前,明明是一身锦衣华服,却反而碍了汪氏的手脚,走路轻盈且迅急,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杀手作风。
“贤王妃是不敢认了么?不过也没事,等会儿将任家人带来此地,他们在,由不得你不认。”
怎么回事,若是眼前的真的是贤王妃,那知县夫人怎么敢如此无理,连贤王妃都不怕。
到此刻这些贵夫人才知道今日这宴席是鸿门宴,有没有命回去都难说了,一个个的吓得缩成了一团。
宋九却是不紧不慢地坐在那儿,并没有因为汪氏的话而有所惊慌。
在宋九赶来赴宴的时候,她曾跟婆母商量过的。
任婆子觉得这宴席蹊跷,本劝着宋九别来,但是宋九必须得来,一家老小得平安离开阳城,所以她不能不来。
于是婆媳二人便商量好了,他们马车一走,任婆子立即带着家里人先离开那处宅子,随即找个地方躲着,再留府卫在周围探消息。
若是没有人去宅子里搜查,那就证明她这一趟宴席不会有事,若是事后有人去了宅子搜查,那就证明他们难出知县府了。
宋九会在知县府里与人周旋,而任婆子就带着家里人逃出城去,毕竟他们没有在外人面前露脸,只要分开出城,还是能逃得掉的。
所以此刻汪氏派去的人不会寻到任家人,任家人也不会带来此地,难怪刚才她手上的酒杯没有掷地,原来是在等消息。
“唉,既然夫人认出了我,这身份也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宋九起了身,看向这些吓得不轻的贵夫人们,说道:“我的确是贤王妃,我夫君是贤王,也不是偷情的护卫。”
“我们一家回乡祭祖,途经此地,觉得没必要大费周章的闹得众人皆知,就掩瞒了身份。”
“原本只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一句戏言,倒是给各位造成了误会。”
然而即使是宋九露出了身份,汪氏也没有多恭敬,更是哈哈大笑起来。
“一句戏言?是有意为之吧,阳城有什么值得你们毁自己名声也要留下来的,贤王回乡祭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么?”
汪氏看向这些怕得要死的贵夫人们。
“我今日将你们叫来,就是要你们一个鉴证,我说她是贤王妃,她便说自己是贤王妃,你们信么?”
什么意思?
这一下宋九也有些疑惑起来。
“她带人杀了吕家家主,生意做不成,便杀人灭口,我身为知县夫人,岂有不替吕家伸冤的道理。”
“什么平江府女首富,什么贤王妃,身份统统都是假的。”
汪氏义正词严的说出这番话,所以事有反转,这位哪是贤王妃,原来只是一个骗子。
宋九也没有想到汪氏给她挖坑,不过意义不大,杀她的理由千千万,这些地方贵夫人哪敢反抗,最后汪氏怎么说,她们怎么信。
只是到现在汪氏也只是不停的用言词来证实她的身份是假的,是骗子,却仍旧没有掷碎酒杯杀了她,还是在等,等任家人被抓的消息。
汪氏明显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并用任家人的生命来威胁她。
果然没一会儿,一名官兵赶了过来。
不是黑衣卫去搜查宋九的宅子,而是官兵去的,还有县衙的公文,左邻右舍的人知道了,也能说得过去。
那官兵来到汪氏身边,小声交谈了几句,汪氏脸色变了。
宋九到此刻也是松了口气。
哲哥儿一直留意着母亲的神情,见她松了口气,便知道家里人没事,可是眼下母子二人的处境并不乐观,比宋九想象中的还要难。
哲哥儿想到了姐姐们给她的腕弩,听姐姐们说是明宇堂兄所给,明宇堂兄最会制作兵器。
而弩上的袖箭上染有毒药,担心孩子用这腕弩伤着自己,所以上面的毒只是能麻痹敌人,却不是毒死敌人。
哲哥儿心想着早知道母亲会有危险,他就该从父亲那儿弄些毒药在身上,可惜了,怪他没有防备的心思。
哲哥儿的手已经摸向了袖里的腕弩,不动声色的带在了手腕上。
而汪氏正好站在母子二人面前,想必也对自己的功夫很自信,知道贤王妃庄户女子出身,是不可能会功夫的。
没有抓住任家人,不能一并灭口,此时对贤王妃动手,事后恐怕会走漏风声,这的确是一个隐患,可是比起贤王妃活着,他们更加危险。
于是汪氏转身就要回主座下命令。
宋九脸色大变,大喊一声:“跳水。”
宋九立即抓住哲哥儿的手就要跳人工湖。
而哲哥儿也在这个时候板动了腕上的弩,“嗖嗖”几声响,袖箭飞出,就近的汪氏身为杀手算是反应快的,虽然袖箭是背后攻击,她的耳朵却是灵敏,瞬间分辨了方向,立即侧身让开,随后一个转身,徒手接住了其中一支袖箭。
可是令汪氏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还有一支袖箭刺破她的锦衣长袖钉入右臂。
汪氏的右臂瞬间失去知觉,流出了黑血,汪氏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