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见到贤王,心头一安,目光却落在贤王的右袖上,那儿划开一道口子,倒也没有染血,估计只是伤了皮肉,不碍事。
“郑墨岩应该是去往澧州地界,想必是要将咱们守死在澧州,不得向外头报信搬救兵。”
副将气得“呸”了一口,竟然是这么一个怂货,要不一不做二不休,今夜便动手。
任荣长正有此意,刚才没能杀了郑墨岩,他正在气头,回头见其他汉阳军没事,他打算挑选几名精锐再去行刺杀。
左右他们汉阳军在城内,也还能扛几日,而麒麟军总归等不了这么久的。
任荣长下了令,派人给水路的汉阳军传信,寻找机会偷袭,只要麒麟军在水路上驻扎不了,便能逼得他们陆地一战。
而这边余下的人,全部跟着任荣长走,一旦将郑墨岩刺杀,麒麟军群龙无首,也就不足为惧了。
任荣长下令时无比冷静,又在与汉阳军交谈中得知他独自一人能在麒麟军中逃走一事,被扣住的众位家臣终于畏惧的看向了任荣长,才知道真正与他们交手的贤王,竟是如此的英勇。
郭老先前还在想着怎么对付贤王,而今亲眼见到贤王,看到汉阳军以一敌十的智谋和武力,郭老苦涩一笑。
一旁的家臣哆着嘴小声开口:“主公会派人来救咱们的吧,郭老。”
郭老没接话,一旁的几位家臣都纷纷看向他,众家臣向来以郭老为首,主公可以放弃他们,但一定不会放弃郭老的,所以只要郭老在,他们就有活着的机会。
然而郭老的脸上却是苦涩,他看向前方准备行动的汉阳军,喃喃自语道:“当年就不该听信术士的话,拜入了郑家的门下,如今老夫落得此等下场,也是活该。”
其他家臣听了,脸色大变,意思是公主根本不会救他们么?
想起当年拜入郑家做门客,成为郑墨岩的家臣,一个两个的似乎都在不同场合见到过一些术士。
原本不信命理玄学的几位家臣,还是被那些术士说动,皆认为郑家是真命天子,也相信着流光帝姬的后世子孙。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一身抱负,想要出人头地。
可是他们在燕王朝的统治下,连会试都名落孙山,又岂能跟上这样的主公,就能翻身呢?术士的话就是主公的一个圈套而已。
郭老是头一个起身,他朝任荣长走去,正好副将在问怎么处置了这些家臣,任荣长是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就下了杀令。
郭老正好来到近前,听到这番话,他脚步一顿,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说道:“贤王威风,荣家势头不倒,可是一切的荣耀,也不过是历史长河是的尘埃,而你贤王在功成名就之后,也不过是太子身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亚父罢了。”
郭老这话才落,只见一柄软剑银光一闪,郭老还要说的话被堵在了嘴中,脖子上一道血痕,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头已经落了地,鲜血撒在石阶上,瞬间结束了他的一生。
后头跪着想求一条生路的众家臣见到郭老的下场,再看贤王的眼睛尤如看到煞神,吓得不敢吱声,一个个的身体抖的像筛子。
汉阳军走过来了,这些家臣都是造反的麒麟军头目,平素那些出主意的就是他们,汉阳军又岂会给他们活路呢。
为了不耽搁汉阳军行事,就地处斩了这些家臣,很快汉阳军也离开了宅子。
任荣长骑着马带着汉阳军精锐往澧州地界追,按着这速度,大概郑墨岩的马车还没有到澧州地界,他们便已经追上了。
此时安城荒郊,扎营的汉阳军看着天边露了白,便入主营帐里叫醒了宋九,事实上宋九思前想后,一夜难眠,到了三更天时才眯了一会儿。
宋九从营帐里出来,看到宽阔的官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她夫君没有在寅时前赶回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他只带了那么一点汉阳军,若是动了手,定会吃亏。
宋九立即做下决定,派一队汉阳军去往石头村矿场镇守,同时也告诉肖五郎,若有人来炸矿场,一定不要波及周围的百姓。
余下的,宋九吩咐拔营,吃饱饭后立即出发往江陵水路的方向去。
宋九的猜测果然没错,他们往江陵方向去的水道边,便有打斗的痕迹,只是前后没有看到人,也不知战况如何了?
芦苇荡中,麒麟军的船被汉阳军的水军刺破,全都进了水,正在抢修。
而藏在水底的汉阳军借此机会,时不时冒出水面,摸到一个麒麟兵就是一刀结果了性命,一旦麒麟军有所察觉,立即跳入水中逃生。
几番下来,汉阳军累得不行,麒麟军也积起了怒火,决意与水中的汉阳军打上一仗。
芦苇荡里飘出几艘战船,想将汉阳军引出芦苇荡。
就在这时,远处水域,几艘商船朝这边而来,船上夹板,没有站人,麒麟军狐疑不定,突然战船不稳,麒麟军发现汉阳军水兵从芦苇荡逃出,就要下令射箭,结果一看水中,只见黑压压一片。
汉阳军怎么突然变多了。
而先前朝这边而来的商船驶得更快些了,麒麟军被前后包抄,战船被戳破,船上的人站立不稳,握着弓箭的手一歪,人跟着船沉没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