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冷哼一声就要叫官兵将宋九叉出去,正好此时垂花门内有位嬷嬷出来,来的正是葛氏身边一直照顾着的赵嬷嬷。
赵嬷嬷一见到贤王妃,连忙上前来行礼,当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都说眼前之人是贤王妃时,先前那训斥的婆子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全身打着哆嗦。
宋九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两位嬷嬷,就老夫人院里的两位嬷嬷身上带着的头面都比前院里美妾李氏带着的头面首饰还要光鲜,这满头的金饰,还别说在老夫人面前服侍的下人竟然这么有钱。
尤其是多日不见的赵嬷嬷,这一套金饰头面是当今时新的款吧,今个儿在喜宴的门外,宋九看到几位老夫人从马车上下来,带着的就是这种款式。
赵嬷嬷显然感觉到了自己戴着的头面不妥当,她本能的伸手摸向金钿掩鬓,悄悄地将掩鬓取了下来,握在掌心。
东院里的老夫人瞧着生活过得挺滋润的,这院里头里里外外都布置的是江南风格,假山流水小桥,还有偌大的后花园里种满了奇珍异草。
打理这些花草便有十来个家丁。
宋九一路走去,不由得记起平江府的裴府后花园,外祖母还惦念着平江府的奢华,毕竟在江南,那是最舒服的时候。
赵嬷嬷一路亦步亦趋,颇有几分讨好的模样,先前叫着嚷着要将贤王妃叉出去的婆子显然被赵嬷嬷给支使开了。
宋九站在后花园里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赵嬷嬷生怕有所误会,便说起这些珍花异草的来历,都是各地方权贵夫人们与老夫人交好,特意送来的。
老夫人平素也不收这些权贵夫人们的礼物,但不想大公子在凤翔府当官太过刚硬得罪人,也就收下了这些花草,并替儿子常与这些权贵夫人们走动。
赵嬷嬷甚至说起这府上只有一个姨娘打理家务事,不成体统,出门在外还得老夫人操心,也怪大公子一心为民,官场上更是不懂得圆滑世故,多数时间都待在那衙门里,忽略了这些地方官员的周旋,亏得有老夫人在呢。
宋九默默地听着,当看到后花园里最显眼的地方种植的是两株牡丹时,她很惊讶,这种颜色的牡丹也只在京城见过呢,以前在平江府的后花园里看不到这种品相。
赵嬷嬷见宋九盯着牡丹不说话,心头咯噔一声,眼神看向远处的亭子,借机劝贤王妃去亭子里休息。
宋九却是摆了摆手,她住在主院,也是乏了,且等老夫人回了府,她再来给长辈请安。
赵嬷嬷恭敬的将宋九送出东院大门,见贤王妃走远了,立即叫来先前那婆子问话:“可给老夫人传消息了?”
婆子连连点头,“传了,不过老夫人在喜宴上贪了杯。”
赵嬷嬷急坏了,“去去去,再叫人催一催,瞧着这贤王妃神色不对,老夫人再不回来,可得被那小妾给糊弄了。”
婆子连忙出门传话去。
宋九回到主院时,她家夫君已经从书房回来了,看到媳妇摇了摇头,“舅舅的书房里除了经史子集,连衙门里的文书册子都不曾见,瞧着舅舅不爱将公务带回府上处理。”
宋九点了点头,夫妻二人往院里走,宋九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担心的事发生了,外祖母定是知道舅舅发现了金矿,打起了主意,只是这事不知舅舅是否知道。”
也对,那么一大座金矿,全由裴从安作主,做为知州府老夫人,若是有点儿什么想法也就容易得多,再说外祖母跟着他们一路从平江府到京城,多少他们还是了解些葛氏的性子。
夫妻二人才回到屋里,外头传来说话声,姨娘李氏带着下人给院里送来吃食,瞧着样子是她亲自下的厨,做的还挺丰盛的。
宋九夫妻二人移步厅前,看着一桌子八道菜,每道菜都费了心思。
宋九叫住要退下的李氏,留她下来一起吃。
李氏哪敢,一脸惶恐的退到一旁,她不过是个妾室,岂参与贤王和贤王妃同桌而食。
宋九朝那些正在好奇打量他们的下人看去一眼,他们的心思她都听得清楚,这里头有多少人本着看好戏的心情,尤其不将李氏放在眼里,反而这么多的人当真,李氏的心思便简单得多了。
李氏担忧着外头的传闻对自己不利,从而遭贤王和贤王妃不喜,而她知道,自己能入知州府皆是天大的好运,她不想喜欢的男人还得分心来管理府里的糟心事。
毕竟现在衙门里的公务才是让他最烦心的,李氏对衙门里的事不清楚,但是每次看到裴从安从衙门里回来拧紧眉心,半夜还失眠起来处理公务的样子,她就心疼。
宋九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起身将李氏拉回餐桌前,三人坐下吃饭,宋九说起自己的出身。
李氏听得很震惊,这些事没有人跟她讲过,她自然也不可能去打听,不过外头是有人传言贤王是在民间养大的。
宋九问起李氏是怎么与她舅舅相遇的,李氏才露出一丝娇羞,说起两人相遇的事,也是一个意外。
当今裴知州为了矿场的事,与地方官员意见不和,当时勇侯顾老已经离开了凤翔府,这些地方官员在得知裴知州的身世,在朝中还有靠山时,表面上都有些怕他,背地里却为了金矿一事恨不得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