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贤王和贤王妃,蓉姐儿的眼眶又红了,她摇了摇头,显然是已经做下了决定,她大着肚子离开玄阳城,也是为了燕国的安定。
李诚说好了齐城是留给她和孩子的封地,那么她若再待在京城,褚国使臣团定会回去添油加醋的说一通,依着李诚的脾气,定会举兵来犯。
如今的燕国正是势弱之时,她不准定州边城大乱,至于燕北,那是无法改变的。
就在贤王和贤王妃从寮国上京城带回了长公主开始,命运的劫难就已经开始了。
五更天的时候,宋六送蓉姐儿回了贤王府。
远在千里之外的百经观上,任婆子带着祥姐儿和瑞姐儿来到观中,见到了哲哥儿。
三胞胎终是齐聚一团。
哲哥儿日日在观中的那道必经的山坡上等着爹娘来接他,结果爹娘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两个姐姐。
宋来喜像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安排,早就备下了他们的洗漱用品,还将院中的几间空置房收拾了出来。
任婆子知道来喜在观中学本事,世外之人,都有先知的能力,倒也不觉得意外。
只是贤王府的这个安排,她能同来喜讲,却不能同哲哥儿讲。
贤王府什么时候派人来接人,便是任婆子也说不准。
宋来喜有心事,只是他的心事无人能说,他早就收到了师父送来的预言,他心里头便一直没有平静过。
任婆子收拾好院子,带着孩子安置下来后,她才来到院前,看着又出了翠绿新苗的田地。
这儿比水乡村要舒服多了,远离朝堂,远离人群,这样安静的日子倒也是不错的。
任婆子决定留下来陪三个孩子,过两月再走。
宋来喜也破天荒的没有催着任婆子离开,按理观中是不准留宿外人的,但这一次却是破了例。
有些事,任家人不知道更好。
宋来喜看着没能等来爹娘的哲哥儿一脸沮丧的样子,心疼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祥姐儿和瑞姐儿从山下买了不少好吃的,拉着弟弟就进了屋,三人分着吃,以后在这山上,姐弟三人更是不离不弃。
任婆子站在坡上看着京城的方向,叹道:“不知他们可从平江府回京城去了?”
宋来喜过来,听到这话,没有打扰任婆子,只是叹了口气,但愿一切都如师父所说的,二姐和二姐夫可要好好的。
***
六年后,幽州城。
石家杂货铺门口,一群官兵围了过来,两孩童蹲在地上玩泥巴,突然就被官兵一把推翻,脚上的鹿皮靴踢在其中一个小姑娘的小腿上,小姑娘痛得不敢哭,却是站立不起。
大的那个小男孩子见妹妹被欺负,鼓着一口劲将踢人的官兵一把推开,小家伙才七岁,竟然有这么大的劲头,站立不稳的官兵也有些意外。
旁边的官兵见了,哈哈大笑。
这些官兵在寮军军营里称不上勇士,却在百姓中是天,他们每次来收税的时候,百姓都得避让着。
被嘲笑的官兵失了颜面,抬起一巴掌的打在小男孩子的脸上,小男孩也不示弱,有股子勇气,脸上吃痛也不管不顾,顺势抓住对方的手咬了一口,还见了血。
“小崽子,敢咬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你。”
官兵拔出弯刀就要一刀结果了小男孩,此时铺里一位中年美妇冲了出来,见状脸色都白了,人却还算镇定,连忙上前行礼:“官爷,可是来收税的?”
这些官兵总是借着一个莫须有的名头来收税,街坊们早已经习惯,好在这边城的收益也不错,给了这些税钱,也还能养家糊口,于是也就都忍下来了。
提到收税,自然正事要紧,几名官兵朝美妇看去,眼神都黏在了她的身上。
汉人女子倒也不是想象中的懦弱,反而有股子劲头,这石家杂货铺可是在街头出了名的,这美娘子很会做生意,她总能弄到精盐和上等的香料。
不仅如此,这石家杂货铺旁边的铁铺是石老头开的,正是美妇的父亲。
虽然对这美妇有些别样的心思,但他们还不太敢得罪石老头,石老头有门钉马掌的手艺活,在军营里吃香,认识不少人,万一传到了军营里,他们可是要吃军仗的。
杂货铺前的美妇利索的从钱袋里拿出钱来,只是那一群官兵看到钱袋便双眸放光,直接一把将美妇手中的钱袋给夺了去。
美妇也不计较,由着这些官兵拿了银子离开。
官兵一走,美妇上前将两孩子抱了起来。
小男孩已经七岁,他还不服气,没想被母亲抓住了手臂,他疑惑的看向母亲,为何由着他们这般欺负,这前两日官兵才过来收税,今个儿又来了。
兄妹二人不过是在门口玩泥巴,又没有拦在大道上,却被这些群人踢伤了腿。
美妇自是心疼两孩子的,尤其是最小的女儿,看着无法站立的孩子,这就将女儿抱了起来。
不让儿子去报仇,但是小男孩却从母亲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狡黠,他错愕。
果然前头那群官兵没走多远,便有人全身发痒,先是手痒,而后胳膊,之后是后背乃至前胸。
“娘,他们这是——”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