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尤里安方一开口,便让纱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紧咬着嘴唇、一双明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盯着尤里安的脸庞,一副好似等待宣判的模样,
“不朽堡垒与诺克希尼亚,你更喜欢哪里?”尤里安问了一个似乎有些没头没脑的问题,但是纱却瞬间明白了话中的蕴意,
“我...”纱试探着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在尤里安深沉的面容下却还是乖乖说出了他希望听到的答案:“我希望留在诺克希尼亚,大人。我的孩子还在这里。”
不仅给出的了答案,还同时将把柄也一并交了上来,这样识趣的姑娘,即便是再无情的人也难以说出什么不满的话来。
“好,那你便留在这里。这座城堡是血色之刃的驻地,但是地方太大,就需要一个人时常为我打扫——当然,我的房间除外,我不喜欢有人奇怪的出现在我的房间、我的床上。”
轻轻挥了挥手,坐在床上的纱突然感觉束缚着自己身体的枷锁崩断了,瓦斯塔亚人的天赋魔法力量如潮水般涌起,让纱想要不自觉的起舞、飞翔。
可是她还是聪明的忍住了,跪坐在床上,老实的等着眼前男人的安排。
“你是瓦斯塔亚人,在打扫方面我想你应该有独特的技巧,我的要求可是很严苛的,每三天......不,每个礼拜,你都要打扫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一次。在此之外,我对你的要求就只有不能离开这座城。”
“同时,我给你足够多选择的机会,你可以住在这里,也可以在城中的任一地方选择一个住所;可以选择远离所有人,也可以选择继续以那个角斗士的妻子身份生活。当然,如果你觉得不爽,你甚至可以去诺克希尼亚总督府,当着那个总督和他妻子以及所有人的面说你真正的丈夫是他,他就是那个混蛋。”
说到这儿不知为何尤里安突然心中有些恶意的想要看到那个老狐狸暴怒却无奈的模样,那一定很有趣。
尤里安笑了笑,而对面的纱也不自觉的掩着嘴角笑了起来,
她自然是不敢这样做的,哪怕尤里安希望她做,可是纱知晓自己和孩子能安稳的生活在诺克希尼亚这么久也没有遭遇风浪是靠了谁的帮忙。
只是,笑容之后,尤里安的话却好似令地上的生灵身上生出了一双翅膀,让它可以第一次飞翔,第一次俯瞰大地。
名为‘喜悦’的情感在失去了不知多少年后终于又一次出现在了纱的心中,
尤里安的每一句、每一个字,纱都听的清清楚楚,也记得明明白白,哪怕她到现在为止也只是知道对方的一个名字,可是尤里安的声音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相信对方说的一切。
“这是自由么?”好似沙漠中渴出了幻觉的人发现眼前的绿洲是真的,那种狂躁的欣喜难以抑制的出现在纱的脸上,也随着她不自觉轻启的嘴角喃喃流出,
“更正,是有限制的自由。”尤里安的补充并没有让纱难过,恰相反,漫长的有些煎熬的时光里突然出现一缕阳光,她只会感觉那是神明的赐予,
“谢谢,谢谢您,尤里安先生!”从这一刻起,纱决定感激的将这个名字深刻的烙印在自己的心上,可是,对使自己落到如今地步的敌人的人心生感激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么?
尤里安有些无语,却也能理解这种心情。他本就对对方没有什么念想,留下对方也只是希望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对方能安安静静的呆着,别给自己找事。所以他很快便又补充了起来:
“我给了你足够的宽厚与信任,自然是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你确实是很珍贵的宝物,对我,也对帝国而言。所以,如果你让我失望了......那么,你会体会到比失去一切更加痛苦的未来。”
冰冷的话如冰刀一般冻结了徘徊在心头的愉悦,让刚觉得自己从樊笼里解脱的纱重新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礼物,
既是礼物,就要有身为礼物的自觉。
“尤其是送礼的人,我想没有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的礼物被轻慢的对待,所以,做好准备,换身漂亮的衣服。至少在诺克希尼亚的这段时间,你还需要随我做些必要的事情。”
必要的事情?
纱眨了眨眼睛,可是尤里安却没有再和她继续说下去了。起身离开房间,无需他交代什么,自然会有经过帝国专门训练过的女佣们为礼物包上合适的外衣,系上华贵的丝带,然后去到聚光灯汇集的地方。
而尤里安现在要做的,是等待夜幕来临。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些时间:“小辛德拉,昨晚,睡得如何?”
纤瘦的身子,盘曲着窝在宽厚松软的沙发里,迎着晨间的风,娇软的身躯轻轻的倚靠着,身后是女佣熟练的拿着软木梳轻柔的在银白色的发丝间舞动,
尤里安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祥和的景象,
听到渴望的声音响起,沙发上的身影陡然转头,面上的惊喜在与尤里安对视的第一秒不掩饰的流露出来,却又在下一秒、下下一秒变为鼓起的小脸、翘的高高的嘴角、转了回去的小脑袋,以及刻意到有些明显的‘哼’声,
小家伙生气了,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