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七分像,成功藏匿了本能的兽性混迹到人堆中。
可装太久是会累的,因此翟萨在外人面前装得极好,在颜司等人面前稍稍装装,等到他面前时就是半点不装了。
这条蛇在他面前不装到什么地步呢,看翟萨的人形裸体已经是常态了,有时打开衣柜还能见到一条拿自己衬衫垫背的蛇。
不管是出任务还是回来休息,他都要去酒吧捞人或挡男人,去公园抓蛇或河边捞蛇。
最离谱的几次,他还要去和野生动物园的管理员沟通,告诉他们这条蛇不是动物园的,不要因为这蛇花纹漂亮就想私吞了,更别想随便出个价就买下来。
翟萨最大的配合就是以蛇形爬到他身上,用实际行动告诉别人自己和他很熟。
相比之下,谢阳蛰觉得教江旭怎么做人真是件非常轻松的活儿,只用坐在这里听江旭说些常人听起来极为恐怖的日常故事就够了。
他教江旭做人这件事翟萨也知道,那条蛇偶尔也会问他问题,不过问的是却是怎么装人才得更像一点。
每年总局的心理评测公布结果后,翟萨还会同他调侃说自己今年的分数又变高了。
介于这种情况,谢阳蛰觉得自己其实有两个学生要教,两个学生的情况类似,可其中区别也非常明显。
翟萨在谢阳蛰看来更像是忘记了,她忘记了如何做人,不理解人类某些行为蕴含的深意,但却知道只有人会这么做,所以是人还是兽,全看她想不想装。
江旭则是全然不懂,他在以完全态的兽类思想慢慢接触,了解、学习关于人类的一切事物。
他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落在谢阳蛰这里却可以被轻易解读。
可惜谢阳蛰能解读不是因为明白和理解,只是因为有过相似的经历而已。
那个年轻女人瘦得脱像,跪在地上死死抱住年幼的谢阳蛰,环抱谢翊川的手臂上满是划痕,泪水糊满了憔悴的面容。
“年年,年年,我的年年啊,妈妈真的好想你,年年想不想妈妈,年年一定很想妈妈对不对?”
“我的年年啊,妈妈舍不得你,可我要是走了,我真的撑不住了”
“年年,妈妈好想为你撑下去啊,妈妈想看你长大,可是我真的撑不住了,我想死,我好想好想死啊”
女人精神状态极差,说话也变得疯疯癫癫地,她哭着哭着,又摸出一块被她藏起来的玻璃碎片笑了起来,“他能害我肯定也会害了你的,我死了下一个肯定就是你”
“年年,妈妈不想留你一个人,妈妈保护不了你,所以妈妈带你一起走好不好?”
“年年,你跟妈妈一起走,好不好?”女人握紧玻璃碎片,血从她掌中缓缓渗出,流过刀口刚刚结痂的小臂,缓缓滴落在地,“年年,妈妈舍不得你,妈妈想保护你,想看你长大成人,可妈妈真的撑不下去了。”
“你跟妈妈一起走吧,跟妈妈一起离开这个糟糕的世界吧”
女人最终没能成功,因为医护及时冲进来拦住了她,又将谢阳蛰从她怀中拽出来,安慰谢阳蛰别怕了,别怕了。
翟萨骂谢阳蛰的一个词其实骂得很对——不解风情。
而不解风情的背后是对感情的过度冷漠,就像当年被医护安慰时,谢阳蛰知道自己该害怕,可他又完全不会害怕。
几乎相似的一件事,江旭却与他截然相反。
那年披着人皮的懵懂小兽不能理解人类为何哭泣,人言磕磕绊绊,无法明白对方话里的深意,只是本能地记住几个自己能听懂的词,不要长大,不要变样子,怕认不出来了
于是,步入成长期的小兽用尽方法将自己定格在少年样的皮囊下。
以理性的角度分析,谢阳蛰完全无法理解端木随的决定,他想不明白端木随为何让难以共情的自己来教授一个情感充沛的小兽。
尤其是在端木随清楚知道自己过往的前提下,那家伙明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