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沈真真送回后院,沈时好站在花园的湖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直到东月过来寻她,道是沈家的族长和几位长辈在大厅要见她,请她现在过去。
“嗯。”沈时好颔首,“周大人来了吗?”
“姑娘,周大人到了。”正巧南溪急步过来说。
沈时好抬步就往客房走去,遇到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的周序川。
“周大人,宋念伤得重,我别无他法只能请你帮忙……”沈时好一见到周序川,很是不好意思地开口。
“沈姑娘不要客气,我说过,无论什么事,你都能找我的。”周序川不但不觉得麻烦,还心里高兴,她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想起他,证明他在她心里已经留下痕迹。
沈时好不再拖延时间,让周序川上前去给宋念医治,她在看到宋念的伤口已经止血之后,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东月提醒她,“姑娘,族长还在等你。”
“嗯。”沈时好眸光微转,“周大人,我去去就来。”
周序川回头看她一眼,轻轻颔首。
大厅中,已经是耆耋老人的族长坐在大厅淡定自在地捧着茶碗,旁边三个族长长辈等得有些不耐烦。
“那沈时好是不是太拿乔自大,我们都等这么久,她还不来? ”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族老抱怨着。
“她对待长辈都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幼妹岂不是更离谱,看来云峰媳妇说得也不无道理,这个沈时好将来不定成为沈家的祸患。”另外一个族老跟着附言。
族长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突然挺直了腰板看向外面。
沈时好纤细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女子并没有作妇人的梳妆,只是简单地把头发束在脑后,一支木钗简单又历练,更让几位长辈诧异的是,他们似乎在沈时好的身上看到沈云峰才有的肃杀之气。
那是只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才有的。
“时好见过族长,几位叔伯好。”沈时好行了晚辈礼,“不知你们要见时好,可是有事要说?”
族长回过神,暗道这个孩子不愧是沈云峰带大的,跟沈真真的小家子气相比,沈时好更有将门世家的气度。
“你坐下,族里有几件事要跟你商议。”族长说,语气温和,并不想与沈时好撕破脸。
“关于你父兄的丧事,皇上那边可是有准话了?”族长问。
沈时好说,“我父亲和兄长在碎云台一战有猫腻,如今大理寺还在调查,在没有调查结果之前,还暂时不能发丧。”
“哎,就算结果出来,你父兄也回不来。”族长叹息,本来他们沈家好不容易出了沈云峰父子骁勇善战,能够为沈家争回名声,谁能想风光竟是如此短暂。
“那就说一说你吧。”族长目光落在沈时好的脸上,“你到底是出嫁女,这么住在沈家不是长久之计,如今你们这一支就只剩下你母亲和你姐妹二人,没有个男子支撑门面肯定不行,偌大的家产将来也不可能落在别人的手中,族长几位长辈商议过,你们家的田产暂时由族里管着,再从旁系挑选合适的男孩入嗣,等他长大了,该是你们家的东西,族里还是会还给你们的。”
沈时好安静地听完,白皙的手指在桌面打圈,“这是我母亲的意思?”
“这是族里的意思,但你母亲是同意的。”族长说道。
“还有呢?”沈时好问,她知道母亲的要求肯定还没说出来。
沈时好淡定的态度让族长有些讶异,“还有就是,你到底是出嫁女,就算和离,那不该回沈家了,你的那些嫁妆,我就做主给你,选个时间搬出去吧。”
这话终于让沈时好笑出声了。
“族长,除了我父亲,没人能将我赶出沈家。”沈时好似笑非笑地说,“至于沈家的田产,如今我们家的人还没死绝,族里其他人就不要想了。”
“你放肆,一个出嫁女,凭什么管娘家的事。”其他族老恼怒地骂道。
“就凭我如今手中的沈家军兵符。”沈时好淡淡地说。
族长皱眉盯着沈时好,“皇上真的将兵符交给你了?”
“您以为皇上为何将兵符交给我呢,族长。”沈时好嗤笑一声,“我父亲在去碎云台之前,就已经留下信让我接管了,我连沈家军都管得,你说区区一个沈家,我管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