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出现在别院,正好看到周序川扶着沈修则坐在木轮椅上。
“大哥,周大人。”沈时好眼底闪过诧异,没想到周序川会来得这么早,她又看向沈修则坐着的轮椅,“这是,你带来给大哥的?”
周序川说,“昨天回来就去工部找来的,稍微改良了一下,方便沈大哥平时可以自己出来晒太阳,虽然不会用很久,但总归不用整天躺在床榻上。”
沈修则不能行走,如今有轮椅可以让他庭院,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些,“我觉得很好,序川,谢谢你。”
“沈大哥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周序川咧开灿烂的笑容。
“今天下雪了。”沈修则望着外面的细雪,转头看向沈时好,“娇娇,父亲最近有消息回来吗?”
沈时好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昨天回去才收到的,顾北风写给我的,他已经见到父亲了。”
信里还夹着父亲的亲笔书,是他已经找到证据,打算启程回上京了。
顾北风的信是说他没找到沈修则,但打听到关于沈修则一点事情,他还不确定,想留在北狄继续找。
“让顾北风也回来吧。”沈修则将信递给沈时好,“免得被轩辕默发现了。”
“我已经回信,让他跟着父亲一起回来。”沈时好道。
周序川说,“我去熬药,你们先聊”
他想留独处空间给这对兄妹,他们应该有许多话说的。
沈修则示意沈时好推他回屋里,“母亲最近对你好吗?”
“差不多吧。”沈时好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想起昨天和今天沈夫人的话,心中只有无尽悲凉。
“既然真真找回来了,母亲应该知道当年的事与你无关,不能继续迁怒你。”沈修则皱了皱眉,看到沈时好的反应,他多少猜到她在家里的处境。
沈时好叹了口气,“哥哥,我已经习惯了。”
母亲恨了她这么多年,应该也是习惯了,不会那么容易能改变的。
“听说李屿恒去了金城戍守边境了?”沈修则的语气突然冷下来。
“嗯。”沈时好轻轻点头。
“他还真敢去。”沈修则哼了一声,“他最好永远别回来上京。”
沈时好没有说她已经对定王下手,她现在就希望沈修则能安安心心地治好身上的伤。
兄妹俩又说起余州军营的事,包括李饶这个叛徒。
“我以为,沈家军所有人都是一条心。”沈修则还是很失望痛心,这么多年的浴血奋战同生共死,居然比不过别人一点诱惑。
“人的追求不一样。”沈时好说,“我们诚心待人,但也要有防备。”
“娇娇,一年多没见,你变了许多。”比以前更加沉静稳重,要是换了以前的沈时好,早就提刀要去杀人了,管对方是王爷还是郡王。
沈时好抿唇一笑,“这不是很好吗?”
沈修则却只觉得心疼,他好像很久没看到妹妹肆意洒脱的笑容了。
周序川熬煮的药汤已经准备好了,温度差不多的时候,就让沈修则浸泡在里面。
惨烈的叫声压抑地响起,从一开始的克制,到后面痛到极致的宣泄,在门外的沈时好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听着大哥的声音,她再次发誓,一定要定王承受十倍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周序川从屋里走出来,他已经是满身大汗,连衣裳都湿了。
“我大哥他……怎么样?”沈时好声音微哑。
“这是过程,需要慢慢来,第一次用药是特别痛的。”周序川说,“但是,会痛证明他的手脚还能救,这是好事。”
沈时好忍着没有落泪,“你快去换一身衣裳吧,免得风寒了。”
周序川嗯了一声,“那你别哭了,你哭得我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