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不知道另一边的贵女们在议论她,她只担心沈修则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了这么久。
“大哥,要不要先回去?”沈时好低声问,不停有人过来敬酒,她觉得大哥今天喝的酒有些多了。
沈修则放下酒杯,“放心,我有分寸。”
周序川凑到沈时好的耳边,“有我在呢,不会让沈大哥有事的,其实他的腿恢复得很好了,不然今日也不会来看咱们比试。”
“嗯。”沈时好轻轻颔首,眼尾扫了坐在旁边的沈真真一眼,见她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看向对面的苏屿恒。
苏屿恒在跟同僚喝酒,偶尔会看过来,但很快又收回视线。
就是这种欲拒还迎的撩拨,让沈真真心跳加速,恨不得立刻就过去找他了。
周序川抬眸往北山军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北山侯和周霖宇。
似乎长公主也不在这里。
“娇娇,我去去就来。”周序川低声对沈时好说。
他悄然退出大殿,外面宫人来来往往,周序川问着守在殿前的宫女,“见到长公主了吗?”
“回世子,长公主还没到。”
平日这种宴席,长公主不可能会迟到的,周序川心中暗暗有些疑惑,正好看到谢太后身边的宫女出来。
“世子爷,太后娘娘差奴婢来问一问您,是否有看到长公主?”
周序川神情微凛,“我去长公主的院子看看,你先回去,别惊动太后娘娘。”
“是。”
长公主住的别院离这里有点远,穿过湖心和花园,就是一片楼台亭阁,热闹的声音渐渐淡去,在拱桥上,有一抹身影掩藏在阴影中。
“你在这里做什么?”周序川走上拱桥,声音低冷。
那道身影是周霖宇,他看着的方向是长公主住的地方。
“鬼鬼祟祟,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周序川问。
周霖宇脸色一冷,“你说谁见不得人?”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你都问不出这句话。”周序川嘲讽地瞥他一眼,走过去挡在周霖宇的面前,这拱桥过去只有一处院子,那就是长公主住的,周霖宇明显是冲着长公主来的。
“不要以为你今日赢了我就能证明什么,你也不过是侥幸。”周霖宇不服气地叫道。
周序川挑了挑眉,“你连侥幸都赢不了,能当北山军的副将,这后门走得挺不简单,你要是不姓周,是不是连个百户都捞不上。”
“……”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长一张嘴。
周霖宇觉得周序川嘴里说出来每一个字都不中听。
“我就是姓周,你又能怎么样?你母亲是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爹娘不亲,北山军只认我娘亲是北山侯夫人,连祖母都认定我娘亲是儿媳妇,你们母子真可悲啊,仗着一点皇室血脉,其实也不过是弃妇……”周霖宇心底的自卑被戳中,他恨不得以同样的方式刺伤周序川。
周序川眸色深沉冰冷,他被骂弃子已经很多年了,早已经习惯,但周霖宇凭什么骂长公主?长公主做错什么了?
那个女人就连长公主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砰——
周序川凌厉地出拳,一拳打在周霖宇的脸上。
一口鲜血从周霖宇的口中喷出。
他还没缓过气,周序川的拳头又落在他的身上,一拳又一拳,只想往死里打。
周霖宇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周序川,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要怎么跟父亲交代。”
“一个外室生的贱东西,打死就打死了,你以为还能让我偿命。”周序川说完又狠狠一拳落在周霖宇的肚子。
哇!周霖宇又吐出一口血。
妈的,周序川是真的要把他打死!周霖宇第一次生出恐慌,他不想死,不想就这样死在周序川的手里。
他嘴上虽然嘲讽周序川,但只有他知道,他心底是羡慕对方有个高贵的出身,也很清楚,就算周序川真的打死他,顶多也就是被骂几句,根本不会有事的。
在父亲心目中,长公主和周序川永远都比他们更重要。
现在父亲就在长公主的院子里,长公主原谅父亲了……
这是娘亲最害怕的事,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难道有了长公主,父亲对他们就不同了吗?
的确如此啊……
“周序川,住手!”一声厉喝传来。
周霖宇感觉到压在他身上的杀气终于消失,北山侯将周序川架了起来,怒声地喝道,“你要干什么,要打死他吗?”
“对。”周序川冷冷地看着北山侯,“北山侯要替儿子报仇吗?那就来啊。”
北山侯回头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几乎半死的周霖宇,他深吸一口气,“来人,把他送回侯府。”
“你……”
长公主慢慢地走上前,握住周序川的手,眸光冷淡看着北山侯,“想教训本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