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好透露了自己想要设宴的念头,周三夫人立刻赞成,还主动要求帮忙,周二夫人虽然没有明说,却也附言了几句,让沈时好有需要的都能找她。
“不过,如今执掌中馈的还是叶……叶娘子,少夫人若是要在家中设宴,还是得跟她通个气,免得到时候对宾客招待不周。”周二夫人说。
那些下人连吃食都敢刁难沈时好,若是在宴席上故意搞错一些环节,到时候丢人的就是沈时好了。
周二夫人隐晦的提醒,沈时好自然是明白的。
“我……我昨日带哥儿去老夫人那里,听到老夫人在跟叶娘子商议宴席的事。”翟氏坐在周三夫人的身后,轻声地说了一句。
“难道是叶宛想要设宴?”周三夫人不相信叶宛会有这个好意。
翟氏说,“是老夫人要叶娘子去办的,说是少夫人来了金城,少不得要跟其他世家来往,设宴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少夫人已经回老宅了。”
之前周序川带着沈时好住到外面的事一点都不遮掩,几乎半个金城的世家都在等着看后续,如今老夫人为了颜面设宴,那也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她跟世子这个嫡孙并没有任何矛盾,免得有人传了不该传的话回上京。
听到翟氏的话,沈时好自然是猜到周老夫人的打算,不过,让叶宛来办宴席?老夫人确定这是要挽回周家的颜面吗?
“那……少夫人还要设宴吗?”周三夫人看向沈时好。
“既然家里有这个准备,我自然不能喧宾夺主。”沈时好淡淡地笑道。
到底谁是宾谁是主,大家心里都有数。
沈时好又说起了别的闲话,不知不觉就说到胡家了。
“……我记得你儿媳妇跟胡家三少奶奶还是闺中好友,可是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周三夫人问向二夫人。
周二夫人说,“她去看过胡三少奶奶,白日看着好好的,可到了晚上就变了个人,如今都不让人去看望了,听说要是再治不好,只能送去庄子里养着。”
“要是送去庄子里,那还能活着回来?”周三夫人嘶了一声。
胡家这是要放弃这个儿媳妇啊。
“胡三少奶奶是怎么生病的?”沈时好低声问。
周二夫人想了想,“好像是……去了一趟圣福堂,途中不知被什么惊到,晚上回去连连噩梦,没多久就开始发病。”
“圣福堂?”沈时好来了几分兴致。
周二夫人说,“是金城比较有名的道观,供奉着一个得道飞升的道士,那道士叫什么已经忘记了,金城百姓都叫他圣父,后来朝廷觉得这个名字会冲撞圣上,就改成圣福堂了。”
圣父?跟圣女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日就去圣福堂转一转。
沈时好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回了知欢院。
“少夫人,四爷身边的丫环在花厅等半天了,说是有话要亲自与您说。”桐叶上前替沈时好拿下披风,示意地看了下隔壁。
沈时好在老宅就见过周立一次,之后他就像隐形人一样消失了,她让辛盛给他送了翁老姨娘托付的东西,也没见他有动静,还以为他是不想与自己打交道。
“把人领过来吧。”沈时好往掌心呵了一口气,金城是真冷啊,才入冬没多久,外面现在都是冰天雪地了。
不知周序川能不能习惯军营的生活,他一个贵公子,哪里在军营住过这么长时间的。
桐叶领着个样貌秀丽的丫环过来,沈时好挑了挑眉,周立还没成亲,身边却有如此貌美的丫环?
“奴婢蘅若见过少夫人。”丫环恭恭敬敬地屈膝行了一礼。
“起来吧,让你久等了,没受冷吧?”沈时好含笑说。
蘅若忙说,“是奴婢莽撞,少夫人这礼拜温暖如春,奴婢不觉得冷。”
沈时好微微侧头看她,这丫环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双眼睛像是含着水般润亮,能够让周立指派到她这儿的,多半都是他信得过的。
“是四叔有什么吩咐吗?”沈时好问。
“四爷收到姨娘送的东西,对少夫人感激不尽,只是不能亲自来跟少夫人道谢,便让奴婢来跟您磕头。”蘅若扑通跪了下来,猛地就磕了三个响头,眼中泪水闪烁,“来了金城这么久,四爷第一次收到姨娘送来的衣裳,少夫人,奴婢替四爷多谢您。”
“举手之劳的事,你让四叔不必记在心上,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再让人来说一声。”沈时好轻声说,“这是我答应翁老姨娘的。”
蘅若匍匐在地上,“四爷说他无以为报,惟愿世子和少夫人在老宅万事小心,事事顺利。”
安姑姑将她扶了起来。
“这是奴婢亲自缝的袖套,希望少夫人不要嫌弃。”蘅若从怀里拿出一个袖套,针线是极好的,就是布料不太精细。
沈时好含笑接了过去,“我很喜欢,谢谢你。”
蘅若这才感激一笑,又行了一礼,欲言又止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