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碧来到书房找北山侯,被门外的小厮拦住了。
“大小姐,侯爷刚才吩咐,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这么多年来,周碧还是第一次被北山侯拦在书房外面,看来娘亲说得没错,父亲如今已经完全 偏心周序川,看到周霖宇被打成这样,父亲居然能够无动于衷。
“既然父亲现在不见我,那我就在门外等着,父亲何时有空了,再传我进去便是。”周碧的性子有几分像北山侯,不达目的绝对不死心。
过了半晌,在书房里的北山侯终究是心软,跟两个儿子不同,他是非常喜欢周碧这个女儿的,虽然身为女子,但从不掩饰野心,也展现了她不输给男子的能力,他经常会想,如果阿碧是儿子就好了。
“父亲!”周碧大步走了进来,闻到书房里的酒气,她满脸心疼地走过去,“您怎么喝那么多的酒啊。”
北山侯扯了唇角,“过来陪为父喝一杯。”
“父亲是因为世子和阿宇的事心情不好?”周碧在北山侯对面坐下来,为北山侯把盏,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方才我从娘亲那里回来,阿宇伤势不轻。”
“他活该!”北山侯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骂道,“他做什么不好,偏要拿沈时好的过去招惹怀霁,你们都不了解怀霁,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父亲了解他吗?”周碧问,“三哥是世子,日后要承继侯府,以皇上对他的看重,将来金城的兵权或许也会落在他的手中,父亲想过他大权在握的时候,阿宇和我该如何自处吗?”
北山侯眼眸透着锋锐,“你是觉得,等怀霁上位,他会杀了你们?”
“那倒不至于,为了名声,他都不会明面杀了我们,但您今日也看到了,他当着您的面都敢把阿宇打成重伤,要是您不在现场,阿宇还能活吗?”
“你了解过今日发生什么事吗?”北山侯淡淡地问,“若是怀霁能够无动于衷地隐忍下来,我才要担心。”
周碧还没完全了解今日的事,只知道周霖宇说了一句沈时好是再嫁的,就被周序川打得重伤。
“不管阿宇做错什么,都有父亲惩罚,他只是世子,是阿宇的兄长,凭什么动手?”周碧皱眉说,“父亲,兄友弟恭才是您想要的吧,若是兄弟阋墙,侯府又如何能长久。”
“你说得对,将来怀霁必定是周家的家主,除非霖宇能够自己立功有爵位,否则这周家……落不到他头上,你们没有生活在上京,一直都在金城长大,若是日后你去了上京,你自会明白为父说这些话的意思。”北山侯语气沉重地说。
周碧低声问,“即使我做了那么多……都无法跟三哥相比吗?无法为阿宇争取机会吗?”
北山侯抬眸看她,“天下悠悠之口,无论是朝廷还是世俗,都不会允许的。”
“父亲,您爱的是娘亲,还是长公主?”周碧忍不住问。
“当年你祖父已经替你娘亲定了亲事,若非我喝酒误事……”北山侯皱了皱眉,“罢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你和霖宇都是我的孩子,日后我自然会为你们铺路,你们不要去招惹怀霁,他并非心胸狭隘的人。”
周碧已经全都明白,父亲并不像娘亲所说的那样,因为深爱她才抛弃长公主。
难怪这么多年,娘亲从来不提去上京。
可是,即使叶宛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她也是自己的娘亲。
原本她是不想跟周序川争锋相对,但若是他要伤害自己的亲人,她就只能像她看过的小说一样,开始跟他斗起来了。
凭她如今在北山侯和军营的成就,周序川不可能会是她的对手。
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她不认为周序川有主角光环。
“父亲,我明白了,我会劝阿宇的。”周碧说。
“你向来懂事,我是最放心你的。”北山侯说,“还有你三嫂,她并非普通妇道人家。”
周碧笑了笑,“看得出来,三嫂行事就不像深闺妇孺那样克制隐忍。”
几次的事情看过来,沈时好就是个有仇必报,且不是顾全大局的,否则今日也不会在街上就打了朱如菲。
“你不是要训练女兵,若是有不懂的,也可以去问你三嫂,她是沈元帅的女儿,在余州也是对军队耳濡目染。”北山侯说。
周碧不以为然地笑了,“好。”
父亲真的以为在军营生活过就能够练兵吗?沈时好可是土生土长的封建女子,除了琴棋书画和一点宅斗的手段还会什么。
她不认为沈时好能够帮得了自己,别被吓到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