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辉被沈时好斩首,叶宛伤心欲绝,回到家里哭得眼睛都肿了。
周老夫人没有亲眼看到沈时好杀人的场景,只听叶宛啜泣地提起,已经能想象场面的血腥和残忍,她老人家被吓得脸色都白了。
“那沈时好……真的敢下手?”周老夫人声音颤了几下,“她还是不是女子,说砍头就砍头……”
周决同样去现场看过了,现在还觉得反胃想吐,“母亲,她根本不是人,哪有人砍头跟砍……看大瓜似的,太可怕了。”
以前只觉得沈时好是个再嫁女,虽然是沈家嫡长女,但好像并不怎么有好的名声在外,他们并不将她放在眼里,现在才发现,他们是大大地小看她了。
哪天她疯起来会不会连自己人都杀?
周老夫人一想到家里住着这么一个煞星,心里实在慌得很,拉着周决的手就去找北山侯了。
北山侯刚换了药,他终于看到自己身上被烧伤的样子,肌肤几乎都被烧伤了,痒疼的后背更是严重,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更别说其他了。
“本侯何时能痊愈?”北山侯沉声问。
潘先生唔了一声,“你能活下来已经十分不易,换了一般人烧成这样的,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这不是北山侯想听的,他可以忍受皮肤留下疤痕,但他不能接受从此变成废人。
“本侯还能领兵打仗吗?”北山侯问。
“人生处处是奇迹,或许你可以创造奇迹。”潘先生说,虽然他觉得这个希望非常渺茫。
北山侯的伤势需要静养的时间是非常长的。
北山侯感到愤怒烦躁,“去请世子过来。”
“你还惦记着世子,他心中要是真的关心你,此时就该寸步不离地伺候你,怎么会将你交给一个外人。”周老夫人走了进来,看到北山侯的样子,她又难过伤心起来,心里想着要是北山侯没有去救周序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母亲,你怎么来了?”北山侯深吸了口气,不想让别人看出他此时的烦躁。
“大哥,怀霁不是大夫吗?他没在这里照顾你?”周决皱眉问,“你是为了他才受伤的,他居然一点都不上心。”
北山侯皱眉,忽略心中生出来的不快,“把母亲带回去,在这里只会徒增伤悲。”
周老夫人抹着眼泪在旁边坐下,“你现在躺着不能动弹,外面的事情知道得不多,那沈时好多残忍,你没有亲眼看到,家里人是都见到了,说砍头就看到,她一点都不懂收敛,就算那些人是犯错了,那也该由官府的人处置,她一个妇道人家算什么。”
周决在旁边附言,将沈时好砍人的场面说得血腥可怕,把金城的百姓都震撼住了。
“再这么下去,金城百姓都只知我们周家有个心狠手辣的少夫人,哪里还知道您的存在。”周决小声说。
北山侯说,“金城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四通八达,商贾跟北狄和西羟都有生意往来,如果不杀鸡儆猴,以后别的商贾便会存侥幸心理做出同样的事。”
沈时好这么做并没有不对,只有这样果决狠厉的手段,才能震慑住某些人的心思。
而且,这也是为了逼轩辕默出现的方法。
周老夫人说,“我只担心她日后将刀对着自己人。”
“有我在,母亲且放心,怀霁和朝仁不是那样的人。”北山侯道。
“可她连叶宛的亲兄长都杀了,一点情面都不给,大哥,如果她遇到阿碧,是不是也要杀了阿碧。”周决沉声问,周碧至今都还没回来,昨天他在周霖宇口中打听到,沈时好他们都怀疑周碧就是出卖北山军的奸细。
简直是荒谬!
他绝对不相信周碧会做出这样的事。
北山侯对周碧的喜爱也是真的,又怎么忍心对她下手,他闭了闭眼,“既然虎符在沈时好手中,便听她命令便是。”
周老夫人听到这话,拿出手帕就开始流泪,“我一个老太婆,每天就只在后宅过日子,只希望家宅平安,沈时好杀人不眨眼,我余生还怎么安心过日子,每天还要担惊受怕。”
“我会让她在家中收敛的。”北山侯头疼不已,只好一再妥协。
周老夫人哭了半天,发现无法让北山侯收回虎符,不得已死心,和周决离开上房。
北山侯叹了一口气,把他的心腹随从周奉叫了过来。
“世子和少夫人这两天做什么?”
周奉是个中年男子,平日看着沉默寡言,但他在北山侯身边已经二十年,是北山侯最信任的心腹。
“世子伤势还没痊愈,今日被少夫人要求留在家里养伤。”周奉低声说,“少夫人出门去了,据说是有轩辕默的踪迹。”
“轩辕默在金城竟能藏了这么多天。”北山侯冷笑,若是没人在背后帮他,他是不信的。
北山侯淡声问,“你也觉得本侯不该把虎符给沈时好吗?”
“侯爷英明果断,做事自有您的理由。”周奉说。
“你仔细盯着,保护好周家的人。”北山侯低声道。
周奉垂眸应诺。
外面丫环传来通禀,世子来看望北山侯了。
北山侯递了个眼神给周奉,周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