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侯来信了。
周霖宇迫不及待从管家手里抢过了信,一目三行地看完,脸色越来越铁青。
“什么意思?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周霖宇指着信,满脸不信,“这是假的,不是父亲的回信,沈时好,你把父亲的回信藏哪里去了!”
沈时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是刚刚从驿站拿来的,二叔三叔都看过了,你要是不信,不如自己再写一封信给父亲问清楚。”
周决和周杉面面相觑,“是啊,霖宇,这……这的确是大哥的来信。”
周霖宇哈哈大笑,将手中的信撕成两半,“我不信,父亲怎么会这么对待娘亲,绝对不可能!”
那是北山侯呵护二十年的女人,如今被害得死于非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她以贱妾身份入殓,连周家祖坟都不能入,这对娘亲来说是耻辱。
对他来说,也是彻底的打入低贱的泥土中。
就算他记在郭姨娘名下,大家都知道他是叶宛生的,就是个贱妾的儿子。
“父亲既然已经有定论,四少爷,你还是早日给叶姨娘入土为安吧。”沈时好淡淡地说,她知道周霖宇将叶宛的棺木藏在城外,就等着北山侯的回信,以后能够让叶宛以平妻身份入葬周家祖坟。
“三少夫人,叶姨娘毕竟是四少爷的亲生娘亲,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请你不要咄咄逼人。”朱如影皱眉说道。
沈时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四少夫人,你能说出这话,还真是让我意外。”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如影的心咯噔一下,看到沈时好嘲讽的眼神,她有些慌乱,难道沈时好知道她在叶宛临死前一天去找过她,知道她拿走叶宛的锦盒?
不,不可能!她是半夜去的,根本没人发现。
周霖宇拉住朱如影的手,“影儿,不要因为我被他人羞辱,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和娘亲挣来体面的。”
朱如影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她根本不相信周霖宇有这样的本事。
“我再也不是金城的那个自己了。”周霖宇目光冰冷地看了沈时好一眼,拿着北山侯的回信大步走出厅堂。
他心中最有一丝念想也没有了,他以为父亲至少看在他的份上,会给娘亲一个体面。
看来他在父亲的心目中是比不过周序川的。
沈时好皱了皱眉,对周霖宇的执迷不悟有些不放心,看来还是得找人盯着。
“四少夫人,关于千秋节的寿礼,你不用劳心准备,长公主已经都准备好了。”沈时好对朱如影开口说。
“你早就知道我去不了千秋节吧,这么戏耍我,很有意思吗?”朱如影冷笑一声问,“连二婶跟三婶都不能去,你很得意吧。”
本来打算离开的两位周夫人无端被牵扯进来。
周三夫人撇嘴道,“三爷又没功名,我们不能进宫参加千秋节不是正常吗?我们都有自知之明。”
这分明是在说她没有自知之明啊,朱如影咬牙看了周三夫人一眼。
沈时好好笑地问她,“那又是谁跟你说的,你可以去千秋节呢?”
朱如影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确没有人说她可以去,在传出太后要办千秋节的时候,她就自认为是能够代表周家进宫的。
“娇娇,你身怀六甲,保重身体要紧,不要跟无谓的人纠结这种小细节了。”周二夫人柔声劝道。
朱如影拂袖离开,她以后总要让她们后悔今日这般羞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