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源跛腿走了几步,发现他根本走不快,又重新上了青釉小轿,暴躁地催促宫人快一点。
姜南的脸色阴沉难看,他跟在青釉小轿后面,再次细细打量皇宫周围。
宫人比平日少了不少,他们这一路从后宫来到养心殿,居然遇不到别的宫人。
刚才一直没见到人的徐公公守在养心殿外面,在门口拦下他们。
“姜大人,皇上正在休息。”
潘安源揪过他的领子,“给我滚!”
突然,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像敲打在心上的擂鼓。
本该已经死绝的禁卫军统领身穿盔甲,威风凛凛地带着禁卫军出现。
还有之前在宫门放潘安源进来的金吾卫。
更有十数个姜南曾经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宫人。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潘安源,发现对方的脸色比他还要苍白难看。
不用问,这些被禁卫军抓起来的人,肯定就是潘安源留在京都城的眼线了。
“启禀皇上,宫里眼线已悉数捉拿,叛国谋害皇上的官员也都抓起来,等候皇上发落。”
“不可能!怎么可能!”潘安源死死盯着养心殿紧闭的殿门。
一道清越的少年声音从殿中传了出来。
姜南的脸色瞬间煞白。
是李煦的声音!
潘安源差点跌坐在地上,明明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中的,怎么就出错了。
厚重的殿门缓缓地打开,大殿中灯火通明,那些潘安源以为已经被控制起来的官员,好好站在殿中。
他遥遥地看向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
少年皇帝不怒自威,与生俱来的贵重更让他显得高高在上,威仪四方。
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
他们明明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可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却天差地别。
李煦有母亲的爱护,有先帝的宠爱,而他呢?
从小父亲早逝,母亲为了生存将他送走。
他必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能够活下来,否则就会像其他养子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战场上,亦或死在别人的算计中。
“就地处决。”李煦抬眸轻扫潘安源一眼,开口下令。
那些被抓过来的宫人,几乎连求饶的声音都来不及叫出来,已经人头落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姜大人,请吧。”徐公公过来将姜南请进大殿。
李煦没有去看潘安源,而且冷淡地睥睨着姜南,“朕以为上次跟你说的话,你会记在心上,没想到你还是让朕失望了。”
姜南脸色发白,成王败寇,从他决定跟潘安源拼死一搏的时候,就料定会有今日。
“你们都先退下,朕有话要问姜南。”李煦命令
“皇上今日是设局抓我们的?”姜南哑声问,“太后娘娘知道吗?”
“太后娘娘已经被朕送出京都城。”李煦说。
若是留着太后在这里,他要做的事,只会让他们母子彻底决裂。
姜南轻笑出声,“皇上 已经长大了,那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迫不及待想要太后回京都城,摄政王就觉得你用心不纯。”李煦温声地回答他的问题。
“周序川……也还活着,他根本没有死。”姜南自嘲一笑。
亏他运筹帷幄十几年,最终还是斗不过周序川。
“朕原本确实对你并没有太多怀疑,直到商姜柔出现。”李煦冷笑,“你太急了,姜南,你以为请回太后,你们就能够拿捏朕了。”
姜南心中一凉,小皇帝居然这么早就怀疑他。
他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的。
这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小皇帝吗?
“这么说来,沈元帅也没有离开京都城,如果没猜错,京卫所已经被镇压了,根本不会有人进城来接应我们。”
“让我再猜一猜。”姜南扶着额头,笑得有些癫狂,“沈时好应该也没死吧,从她离开京都,皇上你就开始布局了。”
“她当然活着,而且还母子平安。”李煦说。
“不仅沈时好活着,还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也还活着。”
姜南猛地看向李煦,“谁?”
一个人影从角落出现,纤细的身影,只露出半张绝色脸庞。
“叶青遥!”姜南哈了一声,笑得不可抑制。
连她都还活着,那他留在暗处的刺卫,只怕也已经被收拾了。
他说一败涂地,一败涂地!
“皇上,你要杀臣,臣不得不死,可他……他是你亲兄长,要是你杀了他,太后娘娘不会原谅你的。”姜南说。
“朕有兄长,也有妹妹。”李煦说,目光不屑睥睨地看着潘安源,“至于他,算什么东西。”
“你们叔侄难得相认,死了就葬一起吧,全了你们的亲情。”
潘安源恨声收,“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杀了你。”
李煦淡淡一笑,“你若是像阿柔一样安分守己,朕给你封个爵位也可以,偏偏有着可笑的野心。”
“你连阿柔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哈哈哈,我曾以为周序川会把持朝政,将皇上养成傀儡,看来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