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安抚了蓝羽曦的情绪,虽然还是缩在角落一声不吭。
叶慕承无奈笑笑,又转向悄悄丢去眼神的三人。
“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们”。
“你……”
不必蓝屿尘点明,叶慕承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那日在断江城……”
恍惚间那一日的景象历历在目,断江城岌岌可危,而他与寒潮战队死伤惨重。
残垣断壁,血染红了半边天。
断水断粮,只能靠夜晚天色暗沉,站在墙边悄悄望向驻防基地的方向,那是最后的希望。
可身后的星陨鉴,已如风烛残年的老人,灯枯油尽,最后的光热也在一点一滴消散。
就这么凭着几个人,在漫天嘶吼血腥中摸爬滚打,却愣是守了断江城三日。
再次接收到外界消息时,是驻防基地驻守的几位队长察觉不对,派兵前来。
宛若希望的光终于降临在他们头上,似乎这道气运在注定第一星系不灭。
几人嚼着最后的食物,迸发了必死的决心。
哪怕挺到驻防基地的后援部队赶到呢?
一盆冷水就那么生生浇下来,在寒天冻地里让人彻底没了温度。
后援部队被阻击,连摧星炮都被打到崩碎。
最后的光被黑夜吞噬,第一星系彻底陷入永夜。
“在我和南副觉得必死无疑的时候,星系通道打开了”。
叶慕承平淡的目光转向蓝羽曦。
闷声不语的蓝羽曦浑身一僵,粗重难抑的气息随着滚滚泪珠再次吞回入腹。
身担防护屏障的蓝衡,在最后的时间依旧动用了星主令将他们一一转移。
自己却留在那了。
作为星主,没有退后,只有坚守。
似乎察觉到屋内气氛变得凝重,叶慕承的语气立刻轻快了起来。
“醒来之后,我就在这了,不过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第六星系情况特殊,他们的星主在对抗过一次后受了重伤闭关,我现在代他掌星主一职”。
叶慕承轻舒一口气,嘴角挂上一抹痞笑。
“要是在第一星系,我可永远没有办法感受星主这个位置,现在坐上了,好像……也挺没意思”。
话音一转,倒成了打趣。
待了这么久,还是跟自己人说话放松得多。
在场唯一一位作为真正星主的宿愿颇有所感。
他点头应和,“说得不错,的确没意思”。
见有人接他的话,叶慕承斜睨了他一眼。
“我倒是忘了,这第二星系之主最有话语权,比不得,比不得”。
一句话说得颇有感悟,谁又能相信,这位第二星系之主曾在他手下做事呢?
苏韵鼓着腮帮子,有些闷闷不乐。
遇见这么一个可惜的人才,她自以为医术高超,能帮帮他。
可谁知道,叶慕承内里虚空,浑身星能早已散去了星海,只欲下最后的护心星能保护着,才能在此刻坐着同他们说话。
那双腿,或许是代价!
是他苟活下来的代价。
她救不了,也帮不了,而且不用多久,叶慕承就要死了。
她刚刚探脉的时候一个震惊,却被叶慕承递去了眼神,后又轻轻摇头。
显然他自己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
护心星能至阳至纯,是靠一身的星能磨砺心血才得到的最后保命稻草。
如今叶慕承一身星能不再,坐吃山空,终有一死。
苏韵这般一想,更加郁闷了。
自从出了第二星系,就总是遇上这些个,别的愈灵师一辈子都可能遇不上一个的难题。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害得她现在都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回炉重造,再跟师父学一学。
有两人的打闹活跃气氛,倒没有这般压抑了。
如今两人的官职一路高歌猛进,让人见之生畏,加上叶慕承这位代掌星主一职的存在,自然没人敢往枪口上撞。
大雨已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刚钻出土壤的嫩芽沁着雨滴自由舒展着身姿。
阴云依旧不曾被阳光照破,却是不如方才的威势,天色也算明朗几分。
窗口处时不时荡来一阵风,带着雨后的清新和泥泞。
“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们似乎不知道星主这个称呼,你刚刚说他们星主?是怎么回事?”
宿愿松散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杯稀里糊涂一通乱调的饮料,看得苏韵直皱眉。
叶慕承面露难色,“这只能算是我的说法,他们这的确不存在星主,执掌星主令的,就是星督机构所的所长”。
这位隐匿在背后的所长,真的就是星主。
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第六星系的状况还真是与众不同。
“你在这这么久,没感受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宿愿不甘心地继续追问,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叶慕承无奈地摇头。
“我刚到的时候的确感受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总感觉这种奇怪越来越说不上来了”。
“我们讨论的结果,是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