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回宫之所以先来这枢密处就是为了敲打这些老狐狸一番。根据内务处的密报,围绕着白林贤、丁傲、孙树三人的那些人,逐步扩张,如今在朝廷中枢之上,竟然也有人站队了。
有了团伙,那么做事就会有所偏向,就会不公,就会想着自己。这是他不能容忍的。钦差遭遇刺杀,本是可以避免的事。但,各派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争功劳,捞好处,对不是自己一派的所遇到的危险,就置若罔闻。
李顺道:“朕不惧怕党争。党争无过欲胡敏德之流,妄图架空天子,独揽大权。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但你们处在朝廷的机要,做事切不可抱有偏见和私心。孙树遇刺之事,有神机卫递上来过情报吧?司礼监也给过批示,可是为什么还会发生?而且还和神机卫的情报一模一样!”
华景荣道:“有人疑惑那份情报的真假,多次前去求证,而后调动当地的民团就晚了那么一天。那人已经畏罪自杀了。”
李顺伸出一根手指:“一天?若非孙树的亲卫们拼死抵抗,神机卫暗中相助,朕的钦差大臣恐怕都被人埋了吧?”
“钦差代天巡狩,这等大事,不论真假,都当引起重视!”
“有司礼监的批示都还要求证,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故意拖延!是恶意陷害!难道就因为孙树治了几个大人物,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就能够见死不救?”
“这是谁在背后撑腰啊!”
华景荣身后有一人身子一抖,正巧被李顺看见,而后直接出手将之提溜出来:“吴暇,吴爱卿,你是新入阁的大臣吧?朕看你忠心,在兵部多年,精通军务,准你兼任枢密。”
吴暇害怕到哭泣,慌忙认罪道:“皇上,臣有罪!臣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李顺冷哼道:“胡敏德执掌朝政之时,你尚且能够不与之同流合污,怎么到了现在,你却要帮别人去争权夺利了?”
吴暇顾不得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道:“老臣胡涂。皇上饶命!”
李顺直接怒道:“说理由!不得隐瞒!你也瞒不过朕!”
吴暇道:“老臣有个侄儿,在地方为官,因涉及一桩贪污案,所以被孙大人罢去了官职,下了狱。老臣一时气愤不过,所以才……”
李顺怒声叫停:“住口!到了这种地步还敢不老实!你明明就是收了他的几笔银子,害怕牵连自己,所以才会痛下杀手,恶意陷害。你还敢偷换调兵手谕,兵部前几次拿到手谕根本没有印鉴,所以才会多次前来询问,到最后,你才将正确的手谕下发。之后,你更是命人杀人灭口,如此,你又有何话可说?”
吴暇见自己的行为瞒不住了:“皇上,这不是老臣的意思,是……”
李顺将他的嘴巴封禁:“聒噪!押下去!”
此时,张连升也带着一对侍卫匆匆而来,见到李顺还没有行礼,便收到旨意,命人将之带走。
华景荣看着吴暇被人带走,心里想明镜一样,问道:“皇上英明,老臣糊涂,竟然察觉不到此人的险恶用心。请皇上治罪。”
李顺轻笑了声:“华爱卿,人有时别太聪明,当为则为,朕不是要一个和稀泥,装糊涂的人。有时候,不作为才是最大的罪恶。”
华景荣道:“皇上,老臣年老体弱,每日忙着政务都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其他的事,老臣实在难以监管到位。还请皇上罢免了我这内阁首辅之位。”
李顺为之气结,道:“你也要和朕打擂台!”
华景荣道:“不敢,不过皇上有那么多大臣,经验老道的有之,年轻力壮的有之,又何必揪着老臣一条老命不放呢?有时候人多了,心也就杂了。”
李顺见他又打起了谜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好了,你再辛苦几年,等天下安定,朕准你衣锦还乡。今日之事,朕不怪罪你。但你必须记住,下面再乱,你们这些内阁大臣可不能乱。你们都退下去休息吧。明早再来。”
华景荣叹息一声:“老臣谢皇上隆恩。”
众臣走后,张连升连忙上前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奴婢想得你好苦啊。”
李顺事务繁忙,只是微微一笑,便道:“连升,拟旨,令丁傲即日返京,升任内阁大学士,枢密大臣。”
张连升明白皇上的意思,道:“皇上英明。”
李顺笑道:“朕又有什么英明的?”
张连升笑道:“丁大人入了京,朝廷又添一员精明干练之人。”
李顺冷笑两声,没有说话,摆手道:“你别学他们。你拟完旨,去宗人府将太宗朝开始的所有王爵的玉碟,给朕拿到上书房。”
张连升领命而去。
李顺回到上书房,在一张纸上写了三个字:“白,丁,孙。”并在白字下按了一个黑点。
方才,那个姓吴的没说完的话,就是白林贤的人叫他这么做的。吴暇可是老臣,白林贤若能诱惑得动他,那就证明世家的一部分势力也投靠他了。
李顺将丁傲调回京,一是不想他继续在其中有牵扯,华景荣说得很对,三个钦差太多了。丁傲还算清正,没有掺和进去,这就是白林贤能够撬动本应属于他的势力的人的原因。
二是李顺即将再次对世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