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重新介绍,她叫林安妮,有个孩子,今年四岁多了,我打算和她求婚……”
“混账!”
话还没说完,迎面直接飞过一个砚台,随即还有白谨年的暴怒声。
偏头轻松躲过,白衔山舌尖抵住后槽牙,看着白谨年,露出一脸邪笑。
白谨年脸色青白,他本来病后就容易发怒,看到自己的孙子这样更加怒不可赦。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微微喘了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清白的女人你不要,非要娶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二手货,想都不用想,做梦!”
白谨年越说越气,他还是大意了,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让人处理干净。
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孙子这么些年对林白要死要活,忽然来这一招。
白衔山本来笑着,一听到‘拖油瓶’三字,脸色骤变,沉声道:“她是我白衔山的太太!”
“她的孩子更不是拖油瓶,他是我白衔山的女儿,亲生女儿。”
想到自己恨不得放在心尖的女儿被这样形容,心底像蕴藏的火山即将爆发。
他不在她们母女身边的时候,是不是大家都这样看她和女儿,他们随便议论,无端诋毁。
心底某处刺痛,他把掌攥成拳。
“混账!”把路边捡到破烂当成宝,白瑾年气得太阳穴青筋暴起,猛烈咳嗽,他咳得惊天动地,佝偻着身体,眼睛却恶狠狠看着白衔山。
白衔山眼眸一闪,幽深的眼眸微不可闻敛起。
到底是不忍,他走到白瑾年背后给他顺气。
接触才发觉,手中的老人居然瘦弱地可怕,他的手拍在上面,单薄地可怕,似乎一用力就能把他连同轮椅都拍飞。
这个在滨城叱咤风云半个世纪的老人,果然老了。
白谨年咳了许久,总算止了咳,他脸色不同寻常的灰白,和所有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随时可能结束生命的旅程。
空间似乎弥漫起一丝悲哀,白谨年似乎冷静了一点。
一老一小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书房里面落针可闻,角落好大的落地大钟不知疲惫‘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分流过。
白瑾年眼中露出沧桑:“我不同意。”
许久,苍老的声音死灰复燃。
他必须扞卫白家的辉煌。
“你死了这条心吧,别忘了,我现在还是白氏的董事。”
他狠声说完,直接闭上眼,似乎不想再和白衔山讨论任何东西。
主意已定,就算白衔山真的娶了那个女人,也别想进白家的大门。
不被族亲承认的女人,就算生了孩子,那孩子也只能算私生子,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您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白衔山面无表情,他从来不奢望白瑾年会真的同意。
何况,他和林白从来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许可。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抬腕看了一眼,眉头一紧,放下手直接和白谨年告辞。
一大早被叫回老宅,错过了林白的早晨已经足够令他恼火,还试图要把他卖掉,直接掀起他心底本来就不满的烈火。
大概是谈不拢白谨年也不敢再谈,更没有出声责备或者挽留。
白衔山今时不同往日,他身体不好,已经开始渐渐离开白氏的决策群,虽然老的几个股东还是对他马首是瞻,但长江后浪推前浪,难保自己这个孙子没有其他后手。
”注意身体!“白衔山说完,一把拉开书房的门。
白意如正好站在门边,也许是没预料到门会突然开,惊了惊。
“要回去了吗?”
她表情收的很快,露出笑,依然展示对白衔山虚伪的热情。
白衔山冷眸幽深的眸子睨着她,冷漠地没有任何表情。
白意如的笑像直接焊在脸上,毫不在意:“你还是听你爷爷的话吧,他身体这几天都不好,今天见你好不容易高兴起来,你就不要再惹他生气了,进去服个软,爷孙哪有隔夜仇。”
话是这样说,但心里却又恨起来,又拿自己的孙子白柏山和白衔山比较起来。
她的孙子过来的时候,老爷子爱理不理,如果不是她在旁边一直说好话,估计老爷子一句话也想不说,和对白衔山的态度天差地别。
想到这里,她越来越怨恨,凭什么,照样是他孙子,他凭什么这样对他。
白衔山现在对白意如无感,对她的虚情假意更是厌恶。
“之旸,别忘了你还姓白!”
老爷子的声音从书房内传出来,一起来的还有他无比威严的语气。
白衔山嗤笑一声,浓眸裹着意味不明的微光,头也没回:“我可以姓柳!”
“你个混账!”
白瑾年暴怒,书房内爆发陶瓷碎裂,还有其他不明物体落地砸在地板上的声响。
白意如惊呼一声,顾不得白衔山,急冲冲闯进书房。
她的儿子还没出来,白谨年可不能有事。
白衔山没有理会,盯着书房的门看了一会,踏着白谨年的怒骂声和白意如细声细气的安慰声,直接出了院子。
能这么中气十足骂人,身体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