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衣大袖遮住了凝姜夫人青白不定的脸色,心底却暗自松一口气……虽不知华强识海中的禁制情况,总之,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七印仙君用力闭了闭眼,偷看到凝姜夫人的一脸放松,心底就是一沉。
华强是自家小辈,他的情况他这个做老祖的最是熟悉了,怎么会有如此禁制呢?
何人所为?
凝姜夫人只是玉仙境,不可能超过自己这个金仙,人不知鬼不觉的打上禁制。
那是何人?一个最不愿意相信的名字脱口而出……驰元仙君?
貌似除了他那个大罗金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下手段,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试想一想,华强不过一介渡劫修士,连蜕凡成仙都没有,谁会这么瞧得起他呢?
锁大爷:本大爷勉强瞧得起了他一下下,没想到还有如许大的作用,哈哈,哈哈哈!
七印仙君又想到,驰元仙君将北玄仙宫和北辰小界交给自己打理,却又不信任自己,所以才在华强识海中烙下如此禁制。
当真,可恼可恨!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开始疯长,联想到这么些年的恩恩怨怨,以及自己的勤勤恳恳。
任劳任怨这么些万年,竟然连自己唯一的血脉后人也保不住,这让他如何不心寒?
华强固然不争气,却也不应该成为替罪羊。
今日这个替罪羊是华强,他日如有需要,是不是就应该是自己了?
一刹时,七印仙君想了很多很多,可所有这些念头,也不过是一息间的刹那。
半会儿后,黑衣人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北玄仙宫这条狗,用的还算顺手,虽然出现了如许多种意外,也不是他说废就能废掉的。
“带本座去罪神渊吧!”
掩下眼底的阴鸷,七印仙君躬身说道:“是!”
……
罪神渊罡风凛冽,就连金仙境大佬也只能远观,而不敢近前。
神鹰倏然飞来,又快速飞走,它们其实并不想日日前来,奈何上有令,不得不遵从。
黑衣人拢着袖子,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睥睨着深渊中那个唯一的活人。
“永夜,你还是如此之倔强!”
永夜上神斜瞥他一眼,“竖子,又一个来问成神秘诀的吗?”
黑衣人眼底赤红,他最看不惯永夜这副模样,哪怕是破衣烂衫且无比之狼狈,却依然一脸清贵如神祗般高傲。
明明已经做了阶下囚,一个眼神的距离,恍似他们两个已经调换了位置。
想到自己此番有事相求,黑衣人渐渐的也便平静了一些,遂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表情。
“永夜,记得咱们以前在族中还一起对炼过术法呢!”
永夜上神哧笑一声,“你?怕是在本神面前都走不过一招吧!”
一招都走不过,何谈对炼斗法,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吧?
黑衣人脸彻底黑了,气的……嘴毒到没朋友,这天还有办法聊下去吗?
黑衣人索性也不装了,直截了当地说道:“给我一滴你的精血,我请老祖出面替你摆平身后的麻烦事儿,如何?”
永夜上神笑了,这一笑自带神性,如同万千月华,在无底的黑渊中,照亮了各种萎猥和龌龊,略显沙哑的声音如同一壶陈年好酒般让人几欲沉沦。
他说道:“长的丑,想的美,说的就是你吧?”
黑衣人气噎:“不怪乎族中……,你活该!”
永夜上神不在意地扬了扬下巴,说得好像他没害过自己似的。
“你能奈本神若何?”
黑衣人气哼哼地转身离去,他受伤了,需要好好静一静。
而且,正如永夜上神所说那般,他确实对他莫能奈何。
罪神渊限制了永夜上神的自由不假,同时,也是对他的另一重保护。
虚空中,疯焕正隐身其间,他一直在跟踪黑衣人。
北玄仙宫那些虚的实的破事儿,他并不在意,他的关注点儿在纯正的神血上面。
看到永夜上神的刹那,疯焕的眼睛亮了,“真神啊,如果我能得他一滴精血,岂不就可以进入魔清池了?”
等等,好生商量肯定是不行的,那位之前已经碰壁。
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在‘偷’之一道,还没有谁能比得过堂堂的疯焕魔君的。”
滋啦,一个空间术,人直接就到了罪神渊中的永夜上神跟前。
有这么容易的吗?
素来谨慎的疯焕有了刹那间的迟疑。
永夜上神轻启薄唇:“真是无知者无畏!”
原本尚算平静的罪神渊突然掀起滔天风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罡风,突然似变成了神兵利器一般,齐刷刷刺向了入侵者。
疯焕老魔暗叫一声不好,指点弹出利刃,就想刺向永神上神的胸口……心口精血啊,一滴不够可以接一碗。
只是,还没等他的利刃靠近,永夜上神虚虚地抬起右手,随着一阵哗棱棱的锁链脆响,疯焕的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飞向了虚空。
然后响起锁大爷臭屁的得瑟声,“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