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栀就奇怪了,这老头怎么跟自己生分了呢?
联想到夏姨娘说的那些话,她总觉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别人知道,她不知道。
这就很郁闷,沈南栀可不喜欢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我看看先生去。”
沈怀恩:“我陪着你吧,最近还没有给先生教功课呢。”
“你倒是勤学,挺难得的。”
她已经认清楚所有的繁体字了,也能写,但是嫌麻烦,能不写就不写了,那些枯燥的四书五经让她看肯定是要了老命的。
她上学就是理科好,文科不行,但是读课外书贼精神,背课本就犯困。
曾经的金庸古龙的大作全都拜读过了,晚上偷着看。
她父母说,若是有这个精神去学习, 怎么也得得了前三回来吧?
人呐,还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付出精力,苦也甘心,不感兴趣的东西硬是去学,真的是一种折磨。
沈南栀不好学,有些愧对袁先生的教诲,好在袁先生对她期望也没那么高,能认全字儿,写得好就不行了。
据说这也是她爹沈屠夫帮过袁先生, 所以袁先生才收了她的。
沈南栀觉得这位沈屠夫真的是个很好的父亲呀。
两人准备了许多东西去探望袁先生,虽然沈南栀来的不多,但是东西从来不缺的,袁先生这里的衣服,被褥,包括吃的蔬菜,鸡鸭鱼肉等等,她有的都会送来。
管家看到他们,苦着脸道:“先生病了,已经看过大夫,在屋子里躺着呢。”
沈南栀着急可:“怎么不跟我说啊?”
“先生不让啊,我敢找你就撵我走。”
这事儿闹的,两人赶紧进去看望先生,屋子里的味道很难闻,药味儿混合着身体的味道,让人呼吸都困难。
“打开窗户透透气。”
“不行的,先生受不得冷,万一再着了风寒,后果不堪设想啊。”
沈南栀叹息一声,“可这样下去也不利于先生养病啊,你开一点儿小缝隙,透透气呀,好人在这种空气里都憋闷,别说他一个病人了。”
屋子里放着两个炭盆,还是很冷,毕竟这天儿冷的有些邪性。
袁先生咳嗽几声,掀开床帏,露出蜡黄的脸色,脸颊都瘦了一圈,有气无力道:“你们怎么来了?咳咳……”
沈南栀顾不上行礼,“哎呦呦,老头儿子呀,你都病的这么厉害,还不让我们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真的想着病死了, 让我们给你送终的吗?”
管家听的眉头直皱,这沈姑娘说话真是没忌讳呀,怎么跟病人这么说呢?
袁先生气的直咳嗽,“且死不了呢,不至于啊,你有这份孝心先生我可谢谢你了。”
真的要被你给孝死了。
就连沈怀恩都有些无语,你也不至于这么气先生吧?
“药熬好了。”
下人端着药过来,袁先生愁眉苦脸,他最不愿意喝药了,喝的胃里难受,可是不喝又好不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呀。
管家劝道:“先生,给您准备了蜜饯,喝了药多吃几颗啊。”
先生这么大年纪,还怕喝药,真的是老小孩儿一样。
沈南栀看他发愁的样子,道:“不想喝就别喝了,我给你弄点儿吃的,保证比喝药还管用。”
“真的吗?不管用我可不饶你,死了都夜夜找你骂你去。”
“先生,还是您狠呢。”
这老头心胸宽广,确实挺不错,沈南栀当然不希望他死呀。
去厨房做了一碗酸辣汤,多加姜,吃了发发汗,身体会舒服些。
最主要的是退烧止咳的西药,趁人不注意加了进去,保证一晚上他的病能好一大半儿。
“来了,尝尝吧。”
醋味儿闻着就开胃, 袁先生肚子里空空的,管家还一直给他吃白粥,没一点儿滋味儿,可不是不想吃吗?
这个闻着嘴里就冒酸水,袁先生也不客气,尝一口,满意道:“不错,你还有这个手艺呢。”
“那是自然,我呀,除了读书不行,哪儿哪儿都行。”
袁先生又好笑又好气的,“算你有自知之明。”
一大碗的酸辣汤喝完,出了一身的汗,袁先生舒服很多,也有了精神了,问道:“你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沈怀恩道:“南栀惦记先生,去县城有点儿事儿,回来自然要看看先生的。”
“你的功课该交了吧?”
得,这老头一有精神,就开始折腾学生,沈南栀也是服气。
“咱们去书房。”
沈南栀喊住他:“我打算给你的卧室改造一下,让你不会冷了,你给管家吩咐一声,待会儿都听我的话,你今儿晚上能睡个好觉。”
“行,随便你折腾去吧,我这把老骨头了,交给你了。”
“还是先生对我好呢。”
沈南栀欢快的样子,让袁先生的笑容有点儿苦涩,这么好的孩子,哎,可惜了。
得了袁先生的准话,沈南栀把屋子里的床给搬来,找来泥瓦匠,开始盘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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