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着一个逃工走在后头,他们并没有将这四个人带走,而是一路连拉带拽把他们扭送到一楼的楼梯口。
几个军警分别用手铐将逃工们面朝里拷在了楼梯的栏杆上,萨利则是拿出手机一顿操作后将其高高举起,就这么用前置摄像头开始直播起来。
“哈喽哈喽!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又和大家再见面了……啊!听到楼下有声音就知道有好戏看了,这位兄弟你就在这栋楼里啊!”
塔楼里逐渐热闹了起来,米凯尔一开始还以为那些嘈杂是错觉,可当他抬头才发现,先前怎么也不愿意出来看一看情况的人们,居然很多都打开了房门,趴在栏杆上,吵吵闹闹地看着一楼的情景。
虽然因为加班的缘故,整个塔楼里也就留着四百多人,也并非所有人都出来看热闹,但有了先前的死寂作为铺垫,这不到四百人发出的声音倒真好像山崩地裂了一样,震得人脑瓜子生疼。
米凯尔和梅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退入了来时的通道中,在阴影之下观察着事态的进展。
“看来现场的大家都很热情呢!流程各位想必已经熟悉,这一次足足有四个人被抓,够大家玩的了!”
“他在说什么?”
米凯尔扭头看向弥额尔。
“这……应该说也是大家的一种娱乐方式吧?”
“怎么说?”
“两位……啊,以两位的身份,恐怕也没时间关注设计软件的娱乐板块。简而言之,就是将这些逃工者受鞭刑的模样直播给所有人看。当然,之后还会以录像的形式把这些发到网上。”
“这很娱乐么?”
“……我不好说,但起码观众都觉得很娱乐。”
米凯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也对,就如之前弥额尔所说的,一个逃工在脱离岗位之后,如果选择了去防护网外或者上层区内讨生活,那无可厚非,毕竟前者需要付出勇气,后者需要付出自由。
但逃回宿舍里打游戏睡觉就不一样了。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付出,却还是可以得到劳动一天的报酬,只要不被发现的话。
这对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种伤害。
对于那些交了免役钱在塔楼里休息的人来说、对于那些拖着疲惫的身躯完成一天的工作的人来说、对于那些提着砍刀,别着手枪一头栽入防护网外危机重重的广阔原野的人来说、对于那些出卖了自己连同后代的自由,以获得温饱以上生活的人来说。
这种不劳而获就是最大的背叛。
甚至,他们在这一点上甚至还不如上层区的老爷们,毕竟人家也是要为自己一家还有与他们签订了雇佣合同的人交免役钱的。尽管用脚都想得到,他们一定有所隐瞒,往往会少交一半以上的份额,但起码还是付出了金钱的。
于是,所有人都讨厌这种人,自然也所有人都想看他们受刑。
再说,在这种精神压力极大的末世中,每个人都有大量的压力要以各种形式来释放,而如果不考虑其它因素,暴力往往是释放压力最有效的方式之一。采用这种方式,也可以将大多数人因为压力带来的暴力冲动加以疏导,包括现在出品的那些带着暴力标签的电影也是一样,放在崩坏发生前,那种血腥程度肯定是放不出来的。
“来来来!第一鞭要开始了!用弹幕告诉我,先抽哪一个!”
四个人手被拷在楼梯栏杆上,只能扭动下肢以做挣扎,但依旧无法阻挡军警们扒下他们的裤子,露出早已遍布伤疤的屁股。
“哟呵!还都是惯犯,我说这个宿舍名怎么这么熟悉呢,都挨过好几次了是吧!那我们就从疤最多的……哈哈哈,感谢塔楼之光的超火!从右排第一个开始打?好的好的,老板的要求一定要满足!”
米凯尔的嘴角抽了抽,问道:
“这个人崩坏前是干主播的吧?”
“并不是。”
弥额尔连忙摇头,“因为最开始的直播是我们直接占用了崩坏前的一些直播平台的服务器,为了节约成本,原本的功能构架几乎没有调整,自然也会有打赏。”
“啪!”
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弥额尔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就传出一阵鞭响,紧跟着就是语无伦次的惨叫声:
“啊!我错了警察叔叔我再也不敢了轻……轻点啊啊啊!”
抛去那些杂音,米凯尔继续问道:
“打赏的钱哪来的?”
“呃?也对,米凯尔队长,你应该已经习惯了绝对的配给制,甚至都没有关注到一些细节吧?比如,你从来没看过自己的工资卡。”
“唔?”
米凯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记忆中最后一次想到工资卡这个东西,还是逆熵与逐火之蛾合并的时候。
在此之前,尤其是大家刚刚脱离逐火之蛾的时候,那时全世界还未倒退到绝对配给制的情况,货币价值相对也比较稳定,维尔薇可是差点儿薅秃了头发,才将米凯尔、爱莉还有梅比乌斯三人的津贴从工资卡里取了出来,作为逆熵最开始的运行资金。
要不是因为念旧,米凯尔早就想把那卡扔了,反正他人在逆熵,逐火之蛾也不会再往里打钱。
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