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值得吗?”
梅一个、维尔薇一个、她一个,再加上帕朵算半个,这三个半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几个明白这一战真正意义所在的人。
当然,如果说她不算人类的话,那就是两个半人。
世间的一切其实本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但人类文明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它往往能在无意义的世界中创造出意义,而今也是如此。
与终焉的战斗能带给人类什么呢?除去更大的伤亡,其实什么都带不来。
他们的文明早就毁灭了,无论是赢也好,输也好,他们之后要做的都是重建文明。
但因为有人还抱着在五万年后战胜终焉的机会,所以这一场战斗又是必须的,是有意义的。
这也并非是梅的灵机一动,而是在米凯尔与她吵架的那一天,两人就探讨了多种未来的可能性。
据他所说,如果他失败了,终焉依旧降临的话,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将阿波尼亚眼中“命运的丝线”剪断。
命运要如何被剪断?梅不知道,但她知道这是可以做到的事,起码爱莉能做到。而阿波尼亚也肯定了这一点,命运的丝线确实被斩断了。
但问题也接踵而至——当命运不复存在,一切未来都与量子的不确定性一般无法观测,那么又该如何确保下一个时代所有计划能更顺利地开展呢?
梅偏了偏头,眼神扫过身旁的十七号,又投向了更为遥远的虚无之中。
“对不起,十七号……对不起,帕朵。”
…………
硬要说起来的话,新亚特拉是有些古怪的。
明明在月球背面,但只要抬头,便能看见地球,明明是处于月背的黑夜,但这一片陨坑附近就是有莫名的光彩。
“这……”
巨大的红色十字架并不在终焉陨坑的正上方,它在外力的作用下向后移动过,陨坑边上也因此划开了巨大的裂谷。
裂谷一路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上,为众人指出那斜斜地立在地面上,几乎向后倾倒的巨型十字架。
但那并非是十字架歪倒了,它是向后倾倒的,那只是因为球面造成的正常倾角而已。
可即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从地平线往上依旧要将头高高抬起,才能看到十字架的中心。在那里,十字架的连接处多了个人大小的茧状凸起,而在茧外部又多了一根长枪,就像是有人将什么东西钉在了十字架上。
“奇怪,刚才战情室的监控里,它分明就在陨坑的正上方。”
苏难得睁开了眼,一脸忌惮地望着巨大的十字架,从那血红的颜色上,总能感觉到一些极其不详的异样感。
当然,这么说未免有些过于矫情,终焉本身不就是最大的不详吗?但作为精神感知类融合战士,苏能明显感觉到某种更为异样的……预感。
那个象征着直觉的声音在他耳畔不断低语着:
“不要过去。”
不要过去,但并非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是有某种……更加摧残人心的事会发生,以至于一向以澹定着称的他也不自觉地咽了好几口唾沫。
“切!”
梅比乌斯瞥了瞥嘴,“不过是为自己、为我们选了一个合适的战场而已。”
如果说她原先还对那一种最坏的可能心存疑虑、不,希望的话,那现在……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为了毁灭世界而诞生的终焉,会特意挑选战场,避开新亚特拉?
而且这副姿态,就像是在专门等待他们一般……如果真的要战斗的话,她早该在他们刚出现的时候就发动进攻。
当然,也不能排除终焉就是这么傲慢。
但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扛起黑渊白花,自顾自地越过所有人,向着终焉的方向跨出一步。
“走吧,她在等我们。”
凯文轻声说道,他也同样感受到了什么。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众人将视线再次投向地平线,只见那里多了一抹白色、而后是火红、然后是翠绿……
不过十字架的位置确实有些遥远,即使以融合战士的速度,也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才赶到。
那十字架的柱子从远处看时纤细无比,但实际不过是近大远小的视觉欺骗,真正站到它面前,才发现它的宽度甚至达到了千米,也只有这样,才能支撑得起一万两千米的高度。
而与其说是它传统意义上的十字架,倒不如说是一根粗大的树干,细看之下还有不少算不得笔直的地方,还有很多粗糙的空洞与纹理,相比之下那血红色就好像只是匆匆刷上去的一层漆……但又为何泛着血腥味儿呢?
忽然,十字架正中的茧中再次传来强劲而有力的心跳,还没等众人做出什么反应,茧便一丝丝向着两边拨开,一道黑影也从一万两千米的高度直坠而下。
“散!”
众人的身影化为几道黑线跃向一边,而头顶的黑影砸落到银灰色的原野上,腾起的烟尘一时间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警戒!”
不用凯文指挥,身处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身经百战,知道敌人极有可能抓住这样的机会发起进攻,于是他们在视线模湖不清的情况下,凭借着阿波尼亚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