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云雾互换。头顶的天空不是梦中的青蓝色,而是被包裹在浓浓的夜幕中,只有东边泄进的一点点光将彼处的天空与灰色的云混成了一种颜色。
离日出还早。芽衣走回屋内,再捧起少许凉水拍在脸上,思维确实顺畅了不少,至少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不,是现在能够做什么了。
从装扮得古色古香的冰箱中依次取出昨晚要来的土豆、胡萝卜与黑胡椒。又将同样是昨晚要到的厨具一具具摆了出来,全部检查完毕之后,她将剥完皮的土豆上锅加水清蒸,水开后,她从中舀了一些出来,混入冷水,控制温度,然后和酵母一起和入面粉。
如果是琪亚娜的话,应该已经能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吧……一想到这里,芽衣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了。
可惜……
待到屋外的空气逐渐变得喧嚣,芽衣将成品包在油纸里,再把油纸包裹在棉服内,一路小跑到太虚山边的一处小径上坐下。
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满是隔夜的露水,坐久了之后,很快就有一股湿漉漉的凉意顺着尾椎骨向上攀升。
身后是空气喧嚣而热闹,眼前的云海却安静得连一点波浪都未曾掀起。
困意在不知不觉中卷土重来,芽衣还未看到云海间的日出,脑袋就不断向下点着,直到陷入了无梦的酣眠之中。
…………
“嗯……啊呜啊呜啊呜……唉,自从老陈两口子没了之后,他家包子的肉馅是越来越少了,价钱还涨了五毛……要换成是本姑娘,直接把价钱涨上去一块,馅料不减不行吗?这年头谁还差这么点钱啊!你说是不是,小猫!”
“呃……嘿嘿嘿,素裳姐,咱叫帕朵啦……”
帕朵依旧身披着先前的黑袍,将那些不属于“人类”的器官隐藏在布料之下,她手指上挂着一个塑料袋,两手乖巧地捧着一个包子,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倒真像是小猫在进食。
与她相比,素裳的吃相就要豪迈许多,她用油纸将包子裹住,夹在腋下,至于手里那个,只是两句话的工夫,就只剩下最后一小撮沾满肉汁的包子皮了。
“话说回来……素裳姐你这样错过晨练真的好吗?虽然咱也很谢谢你陪咱下山啦,但是您要是被弟子发现偷懒的话,不会……呃,应该没事吧?”
倘若熟悉帕朵的人在场,定能脑补出她生生咽下的那句话——“素裳姐!你不会当着弟子的面把锅全部甩给我,说是我勾引你下山然后错过了晨练吧!!”
很可惜,素裳与她之间并没有这样的默契,而且,她也遇到了新的麻烦——
“嗝!”
“素裳姐?”
“嗝——嗝——”
帕朵连忙很懂事地扶住了素裳的肩膀,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但素裳只是摆着手拒绝了。
“嗝——不用嗝——看本姑嗝——本姑娘的嗝——”
素裳将最后一口包子皮攥在掌心,左手拍打着鼓鼓囊囊的胸口的同时,食指轻轻勾了勾,而后停在了原地。
“嗝——”
风乍起,从小径一旁的山林迅速扫过,数之不尽的露珠从花瓣上、绿叶上、根茎上跃起,又在半空中融合,最后一股脑地流入素裳口中。
“咕嘟——哈!这下好了!”
“好……好厉害!这就是太虚剑气吗!”
“是吧!还挺方便吧!就是不能让娘亲和师傅看见了,不然非得追着打我屁股不可。”
潇洒地将掌心中捏扁的包子皮丢入口中,素裳又开始回应起了帕朵先前的问题。
只不过,她的话在帕朵听起来,颇有一种同道中人的意味:
“本姑娘偷跑下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太虚山上有几个人不知道这条小路?就算是弟子偷跑下山,长老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偷偷告诉你啊,敢不敢偷跑下山,也是宗门考核的一部分呢。毕竟咱们自称江湖中人,如果连偷下江湖都不敢,那还有什么意思?而且本姑娘好歹是当代掌门人啊!掌门人啊!掌门人如果连赖床的特权都没有,怎么激励那些普通弟子向上爬?本姑娘只要在他们晨练完成前露个面就行。执剑堂的长老都换了多少届了,也不是没人说过这个问题,但很可惜啦,他们都活的没本姑娘久。”
“说得太对啦素裳姐!”
看着在一旁恨不得边竖拇指边鼓掌的帕朵,素裳咧着嘴笑了起来。
“再说啦,昨晚要不是本姑娘及时出现,你想干什么?”
“啊?这这这……咱就是出来看看星星!”
“看星星需要披着黑袍?”
“咱咱咱咱这不是怕太虚山上的弟子把咱当成什么妖魔鬼怪给斩了嘛!素裳姐!你也不忍心大早上一起床看见有弟子提着咱的脑袋来找你换赏钱吧……”
“我看你更有可能被押到执剑堂,然后乖乖交出全部赃物……”
“怎么会呢嘿嘿嘿……不过素裳姐你一直说的执剑堂是什么东西?咱五百年前来太虚山的时候,这里还只有阿华和她的七个徒弟哩!”
“哈?”
素裳的笑容凝滞了。
“那个……小……小帕朵,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五百年前来过太虚山?”
“对啊,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