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也猜得出我用过最后一次羽渡尘了吧。毕竟羽渡尘都完全损毁了……”
“借口,全都是借口!”
识之律者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相比于华的平静,她的神态足可以称得上气急败坏。好在夜色足够深沉,这个屋内也再没有第三个人存在……当然,话说到这一步,也根本不会有人还有余裕顾及自己的形象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其实就是在嫉妒我对吧!大家明明都是华,但你在嫉妒我可以以这个身份继续活下去,而你只能成为过去!是的吧!一定是这样的吧!有必要这样吗?我们明明都是同一个人,我还帮助了你,要不然你就要像你的其它同伴一样直接被我吸收了……你怎么敢……你凭什么空口污蔑我是律者?”
污蔑。是的,污蔑,这一定是赤裸裸的污蔑!
自己这个一心想要干翻崩坏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是律者呢?
叫喊声在一无所有的夜里异常刺耳,门外很快就传来了素裳的声音。
“师祖,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见你在喊什么哦!”
“谁要……”
“没关系素裳……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有那么一瞬间,识之律者甚至已经做好了动手的打算,但前一刻还那么冷漠无情地“污蔑”着她的华突然代替她开口,将素裳搪塞了回去。
“哦哦……师祖你……唉,算了,那我走了,师祖您悠着点啊!”
心里闷着一股燥热,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将其发泄出来的方法。即使再像先前那样大吼大叫,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到最后,识之律者所能做的也只是握紧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床榻,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虽然算不上有多么疼,但床榻是没有感觉的,最后受伤的依旧只有自己罢了。
“你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要说那么残忍的话呢?
就好像告诉一个从小想成为正义的伙伴的孩子,原来自己的父亲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坏蛋。
这种话,不光残忍,还异常地荒诞,荒诞到让人恶心。哪怕只是一个玩笑,也无疑是恶劣到想让人将开玩笑的家伙殴打到不能下床的地步的恶劣玩笑吧。
她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并非原本的华这一点。她也并不喜欢原来的华,无论是在哪一个、无论是什么时代的华。她只是想成为华,发了疯地想,必须要成为华、绝对要成为华,因为……
除了成为华,她哪里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呢……
而且,她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完全可以做的比华更好不是吗?站在她现在的视角回看过去的记忆,如果让她来的话,很多时候都能做出更好的决定不是吗?
她甚至愿意做出一些“让步”。
比如……她自己不是也设想过那种可能吗,想象过自己只不过是肉体因为灵魂的空缺催生出的一个意识,她可以接受这种设定,虽然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但是律者?开什么玩笑?
假如她真的是律者,那就意味着她想要成为华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她无法成为拯救世界,驱逐崩坏的华,相反,她会成为华,成为她的同伴,成为所有人的讨伐对象……
假如是这样的展开,她怎么能够接受?
但既然如此,华又为什么……
又为什么刻意把素裳支开呢。
如果认定她是律者的话,为什么不顺势喊素裳动手呢?
识之律者忽然发现,哪怕她拥有那个女人全部的记忆,似乎也无法完全理解她的行为逻辑。
是害怕战斗波及到太虚山上的弟子和山腰的居民吗?这个一度奉行“入魔必诛”的家伙会在乎这个?
还是说,所谓的律者那件事,根本就是华的玩笑和推辞?
“果然,你就是在欺骗我!哼!你不就是不想死嘛!你放心,我早就说过了,维持你形体并不需要花费我多少力量,你可以保持这种状态,直到你想卸下重任,把你保管的那部分记忆交给我的那一天。但是……如果你真的很想继续活下去也不是不可以的啦!我可以做出让步,咱们共同使用这具身体,和华这个名字,如何?”
华并没有着急回答,只是让沉重的呼吸声不断填满这间曾让她度过无数个夜晚的屋子。
“喂!你这个家伙,别给脸不要脸啊!行还是不行?到底行还是不行!你说个准话啊!”
“你还是不明白,或者说,你不想明白,所以在自己欺骗自己而已。”
华答非所问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正好被流转的月光所捕捉,而后便可以看到她默默走到了屋内的小桌边坐下,只留下“莎莎”的脚步声。
“我之所以称呼你为律者,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更不可能是因为嫉妒之类无聊的情绪。原因只有一个,你就是律者。”
“喂喂喂!你再这么说话,我可要打人了啊!”
“你自己其实也察觉到了吧。一路走过来,你都在有意无意地使用着精神方面的能力,就连先前能够快速战胜幽兰戴尔,也是依赖的那种力量。但米凯尔似乎也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