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什么。
“那……我先走了。琪亚娜,要好好听齐格飞叔叔还有幽兰戴尔的话,少吃零食,多去食堂吃饭——现在那些人见到你应该也不会太害怕了吧?”
“哎呀这些我都明白的啦!”
琪亚娜摆了摆手,而后挤出一个微笑:
“那……芽衣,我等着你回来做饭给我吃哦!”
“放心吧,那一天要不了多久了。”
芽衣也笑着,而后两个少女就在升起的月亮下分别了。
…………
今天是上弦月,早在太阳落下后不久,如指甲掐痕一般的月弧也跟着落入了地平线以下。
就算是在几万米的高空,面对着不为云层阻挡的点点星河,在少了月光晕染的情况下,也不免有些寂寞。
呼——
高空的风远比地面上来的猛烈。
假如说地面的风是万物为某人的逝去念上的祷文,那此时此刻吹拂着米凯尔的,应该算是嚎啕大哭吧。
跨越了小半个地球的距离,巴别塔的废墟就这么零零散散地飘荡在半空之中,也不知道这种异常的反作用力到底何时才能消除。
但就算不消除也不是什么坏事吧,等崩坏一过去,这里凭借其本身的故事性以及无可替代的景观,必然会成为一处旅游胜地。
哪怕这些飘荡的残砖碎瓦之下,是已经沦为焦土的大地,是彻底被改变的海岸线,是数以亿计的,无法埋葬的尸骸。
但时间终究会冲淡一切的,到最后,只差一点便陷入万劫不复的战斗在许多年后,或许也就在历史书上占据不到半页的篇幅。
人类甚至会妄想自己轻轻松松地以碾压之势赢得了胜利,尽管这和事实并不相符,但却是人类乐观主义的常态。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实当然要尊重,但对于大众也无需过多苛责,毕竟在这一点上就算再怎么提高要求,也无济于事。
只要应该记得的人还记得这场惨案,并且永远铭记着能够在面对相同境况时带来转机的美好,这就足够了。
米凯尔坐在一片勉强可以称为“平台”的碎片上,双脚悬在外面,下方就是一片漆黑的地表。
无论是向北还是向西、向东、向南,都可以看到密集的万家灯火,然而脚下只是黑暗与寂静。
“爱莉希雅……你看到了吗?”
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眼球,明明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但男人却用着无比欣慰又亢奋地语调自言自语。
不,或许也不是自言自语。
“人类,是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战胜心中的黑暗的。无论是在多么漆黑的夜里,光芒也永远存在着,只是双眼能否察觉到罢了。但他们比我们幸运,至少这一次,他们做到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爱莉希雅已经死了,而在那之后,已经又度过了五万年的时间。
“但为什么是他们呢?为什么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呢?”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又压抑,只是就连这些也在很短的时间内不见。
“快了……”
抚摸着眼球的手指向上一滑,而后微微用力,直接将眼珠从眼眶中抠了出来。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又或者疼痛总是会在更疼痛面前黯然失色。
不过,这种麻木感也称得上久违。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我们很快就要再见了,爱莉希雅。”
米凯尔左手捏着眼球,伸出右手食指,不断抚摸着那银灰色眼珠上的粉色瞳孔。
然后,他垂下脑袋,将嘴唇缓缓映了上去。
踢踏——
身后传来脚步声。
米凯尔抬起头,快速将眼球塞回了眼眶中,将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才平淡地发问:
“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雷电芽衣。”
“想要找到你,其实根本不算困难。”
芽衣握着紫色的长刀,一步步走到了米凯尔身后。
“要尝试着杀死我吗?就在这里,就在现在。”
沉默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米凯尔最后等到的,是长刀落地的轻脆声响。
芽衣坐在了他身边。
“我在乐土看到,最初的你似乎有恐高症来着。”
“难道你没有吗?”
“我……以前也确实有。”
“那不就可以了,习惯就好。”
“……”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刚才为什么要放下刀?”
“没什么……只是觉得……反正战斗迟早有一天会到来,在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开战并不明智,也没有胜算。”
“你倒是成长了许多——”
“以及……哪怕是最后一次,哪怕真的是最后一次……就让我在这里陪着你度过吧。”
“我并不需要这种怜悯。”
“不,这不算怜悯……事实上,我本来是直接回往世乐土的。”
“然后?”
“我向她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事,她告诉我,我一定能在这里找到你,而且……她让我好好看着你,因为你难过的时候,不论客观上是否会伤害到别人,但至少在主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