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予笑的有点不怀好意:“这么见外啊,咱俩好歹是师兄弟,都坐一桌吃饭了。” 方皓自然明白他意思,平时再有什么争执,他也不想搅卢燕的局,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叫了声:“哎,嘉哥。” 陈嘉予这回心里痛快了。 他看着方皓,突然问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自然是说卢燕要走的事。 方皓答:“两天前,”然后他又喝了一口酒:“挺突然的。”他想起什么似的,又回看了陈嘉予一眼:“你知道的比我们早吧。” 陈嘉予点点头,没否认。 方皓也理解,毕竟陈嘉予是她最jiāo心的朋友,又不像同事似的有利益关系,所以得到消息比自己早也不意外。他想了想,说:“不过对于你们来说,还是能经常见面,如果落浦东的话。” 周其琛接到:“对,燕儿,我们以后浦东塔台频率见了,我估计最近老飞浦东,还得麻烦你照应。” 卢燕跟他也很熟,也不怕揭他的短:“在北京就照应,现在一路罩你到上海呀。” 周其琛说:“那是,我们是滑是停不得看您脸色嘛。”周其琛这个人就是个活宝,特别皮,接梗接的可快了。其实他也不是卢燕或者陈嘉予的大学同学,纯粹是在大兴这两年跟卢燕特别聊得来搞好了关系,所以混成了一个圈子里的人。不知情的外人,估计怎么猜也猜不到他曾经是海军的舰载机飞行员,尖子里面的尖子,三年前转业到民航,是最后一批拿着军方推荐函的人。从此之后他就一直是海航的劳模了,是在北京地区的飞行员里面每年的执勤小时数最多的人之一,再有一年就查不多升机长了。 说到管制的工作,吴越突然提了一句:“话说,上周五荷航不是有个爆胎的,郎峰的A330机长首飞呐。” 听到要聊这个,方皓就有点头疼,他又想到陈嘉予在波道里面顶他这件事。还好在场的除了卢燕略知一二,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事发生过。这两个月大兴地面没出过什么情况,所以一派风平làn静也没什么可聊的,唯一的大新闻就是KLM爆胎了。 周其琛这两天没到过大兴,所以这才听说。他一听郎峰的名字,耳朵也支棱起来了:“起飞还是降落爆的啊?没起火吧,这可是大新闻。” 在场安静了片刻,大家当时谁都不在场,也都是听传闻。方皓这才说:“是起飞的时候,还好没损坏发动机、起落架什么的。目前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跑道上没捡到什么东西,荷航的飞机他们应该这两周会派人来调查。” 卢燕冲着方皓那边扬了扬脸:“还得亏我怕我们方皓火眼金睛啊,上塔台溜一圈的功夫,结果居然用望远镜看到的。” 楚怡柔这才明白原委,她转过头,很有深意地看了方皓一眼:“原来是这样,那天郎峰来找你,你就应该让他请我们全体管制一起吃饭。” “哎,郎峰会说中文啊。”周其琛毫不掩饰羡慕之情。 方皓答:“嗯,说的可溜呢。” 周其琛开了个玩笑说:“方皓,你这顿饭吃完了,能介绍我认识吗。原来我担心语言关是个问题,看来他说中文,这也不是问题了。” 他的性向身边朋友也都知道,卢燕笑他说:“你不在海航练英语吗。再说了,人家方皓为啥要介绍给你。” 周其琛也很配合地笑笑,举起杯说:“得了,方总咱们再走一个。就为了你这个……拯救祖国的花朵。”祖国的花朵当然是指郎峰。他当然也就说着玩,反正他脸皮厚,不介意提供点茶余饭后的话题。 卢燕笑笑,拿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波làn长卷发披在肩后,怎么看都是五官出众的明艳大美女。方皓很顺理成章地掏出打火机来给她点上,停了半晌,他问:“还有么?” 卢燕点点头,也给他拿了一支南京,他低头给自己点上。 方皓夹着烟,没着急吸,又把话题拉回正轨了:“爆胎这事,其实算是小事,写个报告就完了。处理的不好才是大事。” 周其琛看着他说:“厉害厉害,方总咱俩ān了。” 方皓也被他给逗乐了,“哪挨哪呀,琛哥你先。” 陈嘉予趁机也撺掇周其琛:“你自己快点,招呼别人半天了,自己一点没动。” 周其琛笑着打圆场:“那什么,凉菜都没吃几个,不敢不敢。”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陈嘉予还是没放掉这个话题,低声说了句,“还好没碰着别的部件。”飞机轮胎不同于汽车轮胎,他们要承受机身几万吨的压力,因此制作材料也不同,起飞时轮胎爆裂后,损坏的部分超高速弹出,如果碰到如引擎油箱等别的部分,就很可能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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