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河隔绝阴阳,刑戈原一侧是潺`潺清波,到了幽冥鬼界那边却是滔滔浊水,唯一相同的都是如同冰渊寒潭,浮毛不起。
河上的冥雾散发着森冷的寒气,阴风过处,隐隐鬼号冷意侵袭而来。
数道剑光在这阴风中圈住了一人一鬼。
铮!
剑鸣之声传开,远处又有十数道光华破空而来,当空悬立盘旋,一时间将天下地下围了个通透。
“怎么会是他?”其中一人皱了皱眉。
各色剑光包围中,一位少年道人头悬骨玉,神情冷淡地站在原地,身后一名宫装鬼侍脸露冷媚,俏然不动,竟是没有丝毫畏惧。
“肖师兄,这万鬼峰的弟子你认识?”面对同门的疑问,肖成锋沉吟了一下,随后摇摇头,回应道,
“只能说见过一面,玄兵劫宗的仙尊寿宴上,这万鬼峰的姬催玉最后占了一处擂台。”
“真的假的?!”身边几位剑修不禁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肖成峰师兄虽说平日里低调,但被宗内数位金丹称赞其剑意大气端方,对他非常看好,仙尊寿宴守住擂台的,他就是其中一人。
在场十九位玄痕剑宗的道子,倒有三成参加过上次和命昙宗的斗剑,有人听了却是有些不服,
“不过是擂台斗法,大家好些用剑的手段不便使出来,那命昙宗上次斗剑大败亏输,其中的道子大家又不是没见识过,也就那样。”
肖成峰略微知道姬催玉的厉害,因为他和余淮远都在仙尊寿宴中获得了一件法宝,也见识了分宝时最后的变故。
眼下余淮远正在下面说话交涉,肖成峰想了想,还是郑重地说了下当时的情况,
“这姬催玉以鬼阵困住许家剑子,近身斩了一刀,倒是和体修及妖族战法差不多,不容小觑。”
边上有人当即就笑了,话里带着揶揄,“许铭渊?那小子剑意倒还可观,但他许家三大剑经,他一部也未大成,胜了他也算不得什么本事。”
玄痕剑宗专注剑道,宗内十二部剑经全都能直通元神,门下弟子自然眼高于顶,加上剑修斗法强横,除开一二强横宗门世家,少有看得起其它神通手段的,命昙宗自然不在眼光之中。
当下就有一人开口了,正是剑相堂的兰霖峻,他向周边众人一拱手:“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刑戈原卦演剑意大成,融进了这方天地的道蕴,各位师兄师弟赏个薄面,就让我这轻幽灵剑试试锋芒。”
兰霖峻家中三名金丹,一人就在玄痕剑宗,一人却是在北疆宗门,一人据说在东界那边,也算妥妥的千年世家,在西极之地声名不小。
随即就见他用手一指,一柄轻薄几如透明的灵剑出现在他掌中,剑上不断流下丝丝缕缕的黑气,非但不见阴森,反而显得玄光内蕴。
法宝级的灵剑啊,关键还与剑诀,剑意相合,实在难得。
当下有人心中就是一叹,有些人啊,修行每一步,哪怕仅仅是过渡使用,东西都是最好的,实在羡慕不来。
肖成峰眉头略紧,心中稍有不安,但也只能提醒道,“万万不要大意,这姬催玉在仙尊寿宴上还得了一件法宝。”
兰霖峻左右一看,果然大家都含笑不语,飒然一笑,
“大家师兄弟,我还不知道你们,多少都有些好东西备着当底牌,
魔宗修士和体修大妖,大家平日里也没少打杀,
放长击远,这姬催玉撑得住几剑还难说。”
随即剑光向下落去。
其余众人见了便按七星三才定好位置,将剑势杀机布散四处,如同一個巨碗遮天盖地,扣断了所有出路。
……
姜默舒一脸沉默,内心甚是不爽,眼看就要见得天光,忽地来一帮人拿法剑指着你,说你事犯了,要走一趟。
我走你妹啊,你谁啊?!
为怕有什么误会,姜默舒还是沉声问道:
“我确是命昙宗万鬼峰弟子,但此前并未和玄痕剑宗弟子有过交集,各位是否找错了人?”
余淮远眼中精光有如利剑一般,“是与不是,你说了不算,你跟我等回宗,自然有人来告诉你。”
话音未落,就见兰霖峻从半空中落下,站在余淮远一旁,狂言道,“余师兄,难得是个魔宗道子,就让我出手擒下如何?”
余淮远看看兰霖峻身后犹如幽影一般的灵剑,点点头,接着侧过脸来,又问了一句:
“姬催玉,我等收到谕令,将此地万鬼峰弟子带回,不计生死。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可愿束手就擒,跟我们回玄痕剑宗,或可留下性命。”
姜默舒已经不想说话,开口必定要骂人,
倒是身后的沈采颜收到鬼契中传音,莲步婀娜上前,夹枪带棒地说道,
“不讲理是吧,老爷是懒得废话,奴家却是要好好抽打抽打你们,教教你们做人请客的道理。”
余淮远冷冷一笑,指了指骨玉悬额的少年道人,淡然说道:
“姬催玉,在这修行界中,剑就是理,
我执剑我就是有理,
我这边剑多,就是有大道理。”
沈采颜眼中流露出鄙视的神情,口中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