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痕剑宗,斩因台,玄石死擂。
玄痕轻出剑,剑动漫山血轻,刃上惊掠命,命绝身陷人惊。一片肃杀之气和血腥之味从玄石死擂弥漫开来,将之前的仙光胜景,如画恬淡冲刷得一干二净。
姜舒默一身月白衣衫,滴血未沾,半尘不染,仍然静静站立在玄石死擂之上。
血气扑衣如湿,天光逐渐偏斜,看着云台远山,乱峰层碧,姜默舒却道了一声,
“痛快!”
白骨斩玄,一剑一个。
玄痕剑宗九座剑堂共有七个道子出剑,许家三脉剑子也各有一個冲上死擂,尽数被斩落在这玄石死擂之上。
尸体倒是被姜舒默摄起,轻轻平放在擂台一侧。
尸身头颅上临死时的表情,或是惊恐万状或是毫无察觉,玄石死擂剩余的道子见了,均是一言不发。
兰家子弟不知为何,绝不往这死擂过来,只在那生擂和其它几峰打得热火朝天,难分难解。
剩下的许家剑子还有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恐惧和怯意,已是不敢再上台拿命争锋。
三人都是叹了一口气,便朝着白石铺就的生擂走去。
只剩下四名玄痕剑宗的道子默默而立。
其中一人对着余淮远说道,“余师弟,此人剑道了得,和我们三人相比,也不过是仿佛之间,你就别上了。”
余淮远默然半晌,转身对其他三人说道,
“我这身上挂着十七位师兄弟的血债,必定要找那姬催玉同归于尽,却是不好上去与这姜默舒比剑拼命,三位师兄莫要觉得是我怕死。”
武荧点点头,缓缓道:“每个人都有出剑的理由,若有,生死不过等闲之事。
上面这人既然不是你出剑的理由,藏剑自然无妨。”
余淮远垂下头去,不再说话,只是后退几步,随身灵剑出鞘,向着三人上下各划一道,行了剑礼。
武荧看了看擂台上漠然而立的姜默舒,冷然道:
“我却有了出剑的理由,我玄痕剑宗,以剑问,以剑求,我且去问问这人,何为剑道?!”
说罢,剑意立起,刹那之间,斩因台上罡风肆虐飚卷,四周绿植繁木尽数倒伏,赫然也是顺意剑意。
……
“你命昙宗好本事,这姜默舒有点意思。”
韫岩妖王将眼前碗里的灵酒一饮而尽,哈哈一笑,指着命昙宗宗主伏宇初说道,
“你家还有个姬催玉,虽说斩了我妖王子弟,不过也算堂堂正正。
有仇报仇,但我看你家这道子倒挺顺眼,我`干了。”
见伏宇初不愿搭话,韫岩妖王也不在意,自己又饮了一碗,大呼痛快。
迦云真却是眼中精光闪过,对着月白老僧一礼,“不知大师觉得这一战哪位会占上风?”
月白和尚沉默了几息,如今他对迦云真已是起了忌惮之心,但当着仙尊和众多金丹妖王,却是不能弱了定缘寺的气度,以秘法在灵台感应后,方才缓缓说道,
“玄痕剑宗的道子,已是半步踏在金丹的门槛上,剑意更是绝强,我以为,此人当胜。”
迦云真哈哈一笑,向仙尊位置和众位金丹一拱手,“有众位大能见证,我和大师赌一局如何,我选命昙宗的姜默舒,就赌此战的生死。”
众多大能面前,迦云真犹如闲庭散步,半点不见慌乱紧张,反而优哉游哉说道,
“若是我输了,我马上跟着大师去定缘寺当和尚,正好有我那化鸿兄长也在寺里,倒也不会无聊。”
月白和尚眼中紫光大盛,不过还是静静地看着对面。
迦云真轻松自在,继续面不改色地说道,“若是那命昙宗的姜默舒赢了,等我掀起了瀚海杀劫,四位大师且留下来,随自已心意帮忙如何,帮人族各宗镇守地域也行,帮妖族劝降也可,都行!”
“好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敢当着仙尊大放厥词。”万羽妖王拍案怒喝,赶紧拉着迦云真向两位仙尊请罪。
迦云真自是乖顺听话。
“哈哈哈”,渡弥仙尊放声大笑,心中油然生出喜悦,慨然说道,“你这小朋友真有意思,连天妖都不是,就敢算计定缘寺的和尚。”
渡弥仙尊瞅了瞅月白老僧,呵呵一笑,“小妖怪既然提了,小和尚,你接还是不接?”
月白老僧合十行了一礼,“玄痕剑宗的剑,小和尚我在北疆也是如雷灌耳,早有所闻,这一局我就应下了。”
说完又向玄痕掌教余启锋郑重一礼,眼中紫光几乎要溢出眼眶,口含天宪般说道,
“玄痕剑不空出,此战想来也是如此!”
韫岩妖王暗地里给迦云真传音,“你赌这么大有没有把握哦?”
迦云真却是淡淡一笑,对着命昙宗宗主伏宇初遥遥敬酒,
“我赌的是人,虽说和命昙宗姬催玉仇深似海,不过这姜默舒出手绝情狠辣,但又留人几分体面,倒是颇对我胃口,
伏宗主,祝你家道子剑运昌隆!”
……
死擂之上,
走上一名头戴金冠,身着云衣的女子,正是玄痕剑宗的半步金丹武荧,一柄形若青龙的灵剑系在腰畔,身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