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痕剑宗怕是不怀好意,你为何要答应那邓齐天?”
东儡真人眼中露出浓浓的不解,疑惑地问道。
看着就从容煎茶的沈采颜和淡定喝茶的少年道人,他不由得一阵唏嘘。
当年擂台上不知斗法规矩的强横道子,现在已是和他一般高度,不,已是远远走在了他的前面。
东儡真人从未想过自己能晋升元神,而对于眼前这少年来说,元神的大门似乎已是露出了一丝缝隙,那可是天地间执棋的大能,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静看岁月流转。
自己能和他相识于微末,倒是成就金丹以来最大的机缘。
姬催玉轻轻一笑,没有接话,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世人都信了迦云真所说,没想到真人倒看得准,不知道哪里还有破绽?”
“我哪有这般本事能看得出来,是仙尊给了个准信,我才知道你又下了套子。”东儡真人嘿嘿一笑,冲沈采颜拱了拱手,说道:“仙尊说了,你在万妖丛林中行`事大气磊落,不像是雌伏而是雄飞,所以断定不是鬼母。”
沈采颜面容泛光,盈盈笑道:“倒是仙尊看得准,奴家不过是替老爷作作门脸,这家里还是老爷拿主意。”
“迦云真一盆污水泼过来,我也懒得解释,反正这玉诡的身份唬得住人就行。”
姬催玉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泛着精光。
“可惜唬不住这剑宗的人!
我也不知道这剑宗到底和你哪里犯冲,几次三番来找你麻烦,之前还是凝真道子也就算了,
按道理你已经晋级为金丹,又是命昙宗主待选,怎么感觉这剑宗反而有些变本加厉了。”
东儡真人想了想,却是叹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姬催玉笑了笑。
“仙尊说了,玄痕剑宗这些年的气运已是到了勃发的时候,若是避得开,他也不想沾染,让你小心些。
这邓齐天一看就来者不善,那剑意也是古怪得很,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东儡真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我也想看看那邓齐天能耍出什么花样。”
姬催玉点点头。
东儡真人微微颌首,眼中露出凝重之色:“我来时,仙尊让我将仙藤灵苗带了一株过来,若事有不顺,你往我那里跑,便是妖圣来袭也抵挡得住,最不济也能通过灵苗直接返回我宗。
仙尊说了,只要人保住,灵苗就丢了就丢了。”
姬催玉心中一动,这個人情可就有些大了,足以显出玄兵劫宗的诚意。
“催玉`足感盛情,以后日子还长,交情也还长!”只见他长身而起,郑重向东儡真人一礼。
“好说,不过那剑宗之地就在白玉京旁边,你万事小心些。”
“不怕他不来,我也想将计就计,看看那玄痕剑宗到底是为什么老是和我纠缠。”
姬催玉沉声说道。
……
月喜河并不宽广,不过水雾蒸腾,阳光照耀之下,映射`出粼粼的彩光。
一声剑鸣回荡在月喜河两岸,将河水激荡得声势骇人。
“我剑宗行斩妖除魔之事,还请妖王赐教。”
无数灵剑犹如一条剑河,重叠在月喜河上空,剑鸣铮铮,声势惊人。
邓齐天俊秀无双,剑光犀利,威势就如那代天行伐一般,举手投足间风云变色。
“老子要生撕了这小子。”韫岩妖王恨恨地说道。
他十天前一个不慎,被前来邀战的邓齐天陷入剑阵,好一通乱戳狠刺。
要不是化岚妖王见机得快,化出天妖之身撞出个缺口接应了他,怕是就被天光凝剑得手了。
不过也是将他一身妖毛毁了个七七八八,加上剑气纠缠无法恢复,如今却是跟掉了毛一样,这里秃一片,那里少一几撮。
化岚妖王瞥了眼他,嘻嘻笑道:“让你早点变出天妖真身,非要装,以为别人是新晋金丹,自信满满冲上去,丢了大脸了吧。”
“请惑崧、满骸、胁祁、席焕、莽昆五位妖王出战,尽数变出天妖真身破那剑河,如见天光凝剑,便可转回。”
迦云真用指甲在桌子上敲了敲,双目猛然睁开,断然发号施令。
得令!
几位妖王将手中酒杯一放,脸上腾起肃然之色,拱了拱手转身出去。
吼!吼!不过两息,数声妖嚎响彻天地,逐渐远去。
翼化鸿摸了摸下巴,沉声问道,“云真,这玄痕剑宗的金丹已是连续十日邀战,却是何意?可是人族修士已集结到位,想要杀过月喜河?”
“那人剑意强横,不过却是在装神弄鬼,我们陪着演戏就是。”
迦去真慵懒地笑笑,拿起杯中酒一饮而尽,雪白的脸庞霎时便生出淡淡红色。
这一身不着调的气质,却又是让一众妖王心甘情愿归于麾下。
“演戏?”韫岩妖王将手用力往桌上一拍,“我都伤成这样了,还是演戏?”
迦云真莞尔一笑,倒了杯酒亲自放到韫岩妖王手中:“你那是首战,对面倒是下了狠心要立威,不是演戏,不过后面这几天,那人确实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