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沉默,跌宕在轻歌曼舞中,倒是让楼里的场面显得越发难堪。
金师兄站在窗边,看向那傲然悬立的身影,有着深深的疑惑和感慨。
出身宗门并不比南域郑家弱上半点,自己眼下更是名列谪星谱妙等第七,金丹也是有望。
但扪心自问,自己怕是不敢如眼前这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在迭香楼放出豪言,简直是不把楼里,不对,是不把雍都所有修士放在眼里。
他怎么就敢?!
上前一较高下?金师兄默然良久,终于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稳稳地坐了下来。
修行之人还是要审时度势,这一看就不好惹的郑家道子,自己哪犯得着上前惹一身骚,就为了让一众修士今晚省点灵石?
自家何德何能啊!白嫖是香,自家出力别人白嫖,那可就不香了。
“这郑景星不明底细,我不想去招惹,你们也都注意。”想了想,金师兄郑重地嘱咐了一众师弟。
“可不敢惹,这人如此狂妄,怕是实力雄厚。”众人都是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毫无刚才意气风发的形状。
虽说已是打定主意不去惹事,但金师兄的眼睛死死盯着郑景星,暗自估算自家胜败。
一身便服,那便不是体修,否则神通一现衣衫尽毁,实在有些不雅。
若是说郑家没有灵剑,那必然是大笑话,这人手中无剑,那应该也不是剑修。
郑家的阴阳五行气,天下闻名,但没成金丹前,脸上会有异象,也不太像。
还在思索,却见那英俊的道子,掌中抓着一物上下抛着,金师兄当即一阵苦笑,得,倒把郑家的乾坤一掷给忘了。
回想起某次看一个郑家子弟斗法,雷珠漫天飙射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金师兄浑身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郑景星,好好的神通不学,你玩雷珠?!真脏!
……
姜默舒嘴角擒着一丝莫名的笑意,惬意地观赏着露台上的歌舞,眼神如深渊莫测,又如同明镜似的,映照大千不起波澜。
一颗雷珠被他随意抛玩着,丝毫没有被众多修士围观的局促和紧张。
又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依旧没有修士上前,甚至连声息都没有发出,迭香楼中一众修士诡异地出现安静与祥和。
姜默舒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着自家包厢说道:“族兄,走吧,今日虽说无聊但也兴尽了。”
别人从心行`事,不接招不出声,自家能怎么办?
这中原的修士好像都有些爱惜羽毛,不出手就算了,连声都不出,也不敢离席,便是让他有些吃惊。
与西极那边的规矩,是战是和一言而决,倒是大有区别。
凝真后期貌似表现得太凶了,那三楼明明有金丹,却窝着不吭声,倒是自已没想到的。
郑江炼一个闪身出现在姜默舒旁边,却是小心地将遁光放得低一些,不敢与他相平。
偷偷瞥着一眼四周,然后将视线停在了玉树临风的身影之上,小心翼翼地问道:“既然无事,景星尽了兴,那先回驻地也好。”
“族兄,酒钱付没,莫要人说我郑家仗势欺人,吃霸王餐。”姜默舒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郑江炼一個苦笑,刚才心都要跳出胸口了,眼下都是嘭嘭嘭地响个不停,哪还记得结账这种事情。
不过,自家的道子实在骇人,这楼上楼下,居然被他硬生生唬住了。
这里是雍都,以郑家的声名其实还远做不到这一点,但加上景星势压天地的阵仗,就连他都吓得似冰水淋头,如芒刺在背,丝毫不敢乱动,就别说其它修士了。
“刚才着急忘了,为兄马上去处理。”郑江炼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有些紧张地解释道。
嘭!
一个小小的锦袋扔到了露台上。
“这些灵晶,一来结算酒菜费用,二来今日耽误了迭香楼一些生意,算是赔偿,剩下的那些,今日奏乐飞歌轻舞的诸位有些辛苦,就打赏给她们。
这楼里,菜尚可,舞也佳,茶不行!”
冰清玉朗的声音从姜默舒口中传出。
郑江炼眼神都直了,用灵晶打赏凡人,迭香楼开楼以来,怕是头一遭吧,便是郑家如此豪遮,也没听哪房子弟敢这么败家的。
还没来得及开口,郑江炼却见到旁边郑家龙驹已是转过头,静静看向自家,心头顿时一凛,
脱口而出的话刹那间已是变了个彻底:“景星既然发话,如此最好,迭香楼若是觉得不够,明日带着明细到郑记交割。”
姜默舒点点头,一言不发抽身而去,郑江炼如同跟班似的紧随其后。
……
直到两人背影离开迭香楼,几层楼中,才终于是恢复了热闹。
一众修士顿时哗然起来,
“乖乖,就这喧天气势,就这金玉皮相,明日之内必轰动雍都。”
“南域郑家,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子弟,必入谪星谱啊。”
“刘兄你神通强横,为何不去捋一下他虎须?”
“你都说是虎须了,那等无双无对的气象,谁敢上前,便是三楼不也没出声么。”
“那一袋是灵晶吧,刚才那郑景星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