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如天雷震长空,如松涛笼山万重,千万炎火砸地而起,弥天盖地,将那断玉阁遮了个严实,百十丈的火虹雷光翻腾搅动,看上一眼足以让人心骇神悸。
消息灵通的金丹已是赶了过来,远远遁在空中,雷轰断玉阁的一幕映入众人眼中,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迭香楼楼主蓝涯真人苦笑一下,只觉得天风冷嗖嗖地吹过,寒暑不侵的金身也不由打个寒颤,不过灵台中却满是庆幸。
旁边当即就有相熟的金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那楼能留得住,倒真要感谢这郑家道子不拆之恩。”
蓝涯真人指了指那凌空之人,叹息了一声“出手好生暴烈,气性好生狂放,可惜了,若是换個天宗金丹,多半已是冲上谪星超等了!”
旁边的金丹怔了一下,想了想,悠然开口:“没错,这销金食玉的雷法气势骇人,但终究是外力,对上专精雷法的宗门倒是有些自作聪明了。”
不过几息,断玉阁外围建筑尽化灰烬,核心范围的阵法也已经摇摇欲坠,一声断喝破空而起:“郑景星你太狂妄了,我今日代你家仙尊教教你规矩!”
哗!
一池春水漫了开来,远远观去万千雷霆孕育其中,火雷冲打上去,倒像是红匹亮绸没于碧水中,碎于青萍末,梦幻一般绮丽。
破空声响起,当空便多出了一人,浑身电光缭绕不断勾连在雷池之上,荡漾间掀起层层涟漪,也不见他如何做势,虚空中已是有隐隐雷鸣传出。
五官普普通通,唯有一双眼睛,电闪雷鸣幻化不休,令人不敢直视。
江轮寂疾声厉色道:“真把这雍都当你南域了,狂得不知死活,我就代这雍都所有金丹给你个教训。”
话如此说,但江轮寂的眼角却是抽了抽,不管是他还是众多围观修士,万万没想到,这金玉道子会如此暴烈,甚至可以算得上疯狂。下手之狠辣,全无半点元神世家风范不说,出手之时甚至给人一种垂死挣扎的感觉,不是说才被郑家放出来历练么,这一路上到底是经历什么?
按道理,这郑景星在仙尊遮蔽下,必然养尊处优才是,但这金质玉相的人,看着好似风花月雪,斗法却是刀头舔血,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矛盾,
姜默舒朝着对面拱了拱手:“江真人,有礼了!”
随手一召,漫天雷珠顿时收回到身侧,傲立于天风之下,衣衫被猎猎扬在空中,映着天阔云长,温文尔雅之相显露无余,直给人风清月朗的感觉。
众多修士简直不能把眼前这温和道子与刚刚暴烈的斗法联系在一起,都是满脸见鬼的神情。
江轮寂也是一愣,不过马上却又回过神来,语气带着惋惜:“你若是现在退走,我可以饶你一次,断玉阁的损失我也可做主不追究。”
“多谢真人好意,只是我连见证人都请来了,今日正要讨个谪星超等的名号,才不枉我来这雍都一趟。”姜默舒朗声说道。
“你真以为有元神罩着,我就不敢动你?”
江轮寂已是眼神变冷,面容黑沉,心头已是慢慢泛上了狠意。
“哈哈,真人说笑了,放心动手就是!”姜默舒微微一笑,慵懒地捻起一颗雷珠抛一抛,意态轻松如同赏花观月似的,口中却是霜刀冰箭,“不过,你真以为你是天宗金丹,我就杀不得你?”
“郑景星,你是真的狂!”江轮寂森然一笑,忽然怔了一下。
只见对面金玉道子拱了拱手,“我之前受人指点,斗法前还需问问对方,免得失了体面,江真人,我今日来和你分生死,斗法可以开始了么?”
江轮寂沉默了好几息,众多修士呼吸似乎都放轻了。
听错了?还是说错了?
散修争资源要搏命,宗门道子争气运也要搏命,
你一个元神嫡传什么都不缺,为个虚名来搏命,郑家是亏待了你么,还是江轮寂碍了你的眼?
“你可知,分生死之事,你出口之后就再无转圜余地,你就如此有把握?要知道之前谪星妙等头名,不过是我一雷便化灰了。”江轮寂冷冷说道。
“真人杀谪星妙等夺运,我今日不来,日后真人也会找上我,所以我来取你性命,以后也能少些麻烦。”
“一派胡言,你既然要找死,那便成全你吧。”江轮寂眼中泛起森然杀意,这郑家道子看来是不能留了。
“多谢真人成全。”姜默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到上头去打吧,免得砸坏了花花草草。”
随即遁光往天上一放,直冲而起。
嗡!哗!
一池雷水柔柔展布开,像是要将天地都包裹进来。
江轮寂本是长胜金丹,此时下定杀心,自然放开了顾忌,两眼雷光大放,摄人心魄,好似蕴有星涛狂澜,莹莹雷池激得虚空中涟漪不断。
天地间雷芒光焰大炽,秉冽杀机纵横捭阖,直透重霄。
一边是万量雷海倒倾人间,耀眼欲花,
一边如万千晶盈击冰撞玉,密如骤雨。
“郑家小子,今日给你个教训,区区雷珠不过是拿灵石砸人,无法入微,在金丹之前毫无作用,
以为有点灵石就可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