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我运气很好吧。”彭然眯着眼睛,瞥了一眼自家师弟,语气中有着丝丝得意。
曲禽瞬间觉得双翅都变得无比沉重,一则是因为对面口中理所当然的情状,语出真诚,当真是没有半点谎言。
另外也是因为灰白色的死寂孽力已是如霞如网纠缠了上来,仿佛关节被锈蚀似的,整个妖躯如同陷入了泥沼,慢慢变得沉重和迟滞。
曲禽抬眼四顾,森森灰白已是从下方谷地中漫空而起,将天光云霞尽数遮了个干净,情知中了计谋入了埋伏,眼下已被鬼阵陷困,只能寻找机会破围而出。
霎时间,无数凶禽幻形变小了身子,就如同啄木鸟一般,扑到曲禽的天妖战体身上,对着死寂孽力啄食撕扯起来。
“你的实力也不比双英差了,居然一直默默无名,好一個命昙宗万鬼峰,谢厉军为首,全是喜欢耍阴谋诡计的性子。”
远在天边的谢厉军和阎罗天子同时打了个喷嚏。
“什么情况?神魔之体也会感染风寒?你这万鬼峰风水不好啊。”阎罗天子嘟囔了一句。
“少废话,现在攻守之形易也,等催玉从北疆归来,必然会把幻意冷窍泉带回,有你哭的时候。”谢厉军摸了摸鼻子,恶狠狠地说道。
阎罗天子也不反驳,只是嘿嘿冷笑。
彭然摆了摆手,耸了耸肩膀,“你知道个屁,有一说一,比起师弟我可是差得远了。”
若是单单鬼阵对捉,他倒是不怕沈采颜,若小心些,便是加上师弟的身外化身也可争个平手,但如若再来个后天神魔,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
当然,这点他肯定不会继续说了,无知才是福气,还是让这大天妖死个不明不白吧。
曲禽眉目一冷,瞳孔森森转动,若是昔年还是妖圣之时,哪有天妖和金丹敢如此无礼,怕是话音未落,人头就要落地。
一朝龙游潜水,当真是随便来只猫猫狗狗都要来踩自己脸面。
即便这万鬼峰的秘藏金丹气运高过自己,让自家没法察觉气运波动,但斗法争胜总要靠神通、法宝来说话,他曲禽纵横天地的时候,还没有命昙宗呢。
看过云宇层楼,踏过荒原灵丘,越过万古江流,饮过不朽春秋,
揽月移山只是闲趣,射星填渊且看心情。
不想今日却要被两个后辈金丹阴阳怪气地折辱,曲禽已是怒极反笑,“也好,我虽然被算计跌落妖圣之境,但几式妖圣神通还是耍得出来的,也让你等坐井观天的鼠辈,见识一下什么是妖圣凶悍。”
彭然脸上露出慎重之色,姬催玉则是笑了笑。
轰!不约而同,两方均是全力施展出神通,就如凶虎对上猛狮,独木桥上一相逢,便没有成败只有生死。
因缘际会此地相逢,一方是妖骨横纵带长风,另一边是疯魔冷冷要屠龙,
唯有杀伐一较,才能定下谁生谁死的命格。
厉喝声中,曲禽浑身妖气赫然爆发,头上的白羽已是化为了赤红一片,漫天翎羽和无数凶禽合二为一,凶禽眼中红光闪过,已是汇聚成一尊百丈大小的妖鹰之形。
仿佛一座山岳从天穹掷下,妖鹰携裹烈风直朝彭然杀去。
正是曲禽曾经身为妖圣的神通,煞翎破神妖体。
本命翎羽为心核,再以雄浑妖气幻形催发,凛凛之威便是元神都不敢小觑,寻常金丹不要说对阵,便是直面相向,能不被压迫心神都算是难能可贵。
可惜,姬催玉本尊已是见识过大自在天子,彭然的心神和鬼王鬼母勾连在一处,也是丝毫不惧。
地底之下,无穷无尽的鬼卒如同潮涌一般从幽冥中杀出,好似大海中无尽的波涛,永无休止。
六名鬼王猛然将周身鬼气放开,鬼气、孽力、死性瞬间勾连在一起,化为了一尊如山的青鬼。
恐怖的幽死鬼性弥漫开来,嘶吼咆哮间更是颇显峥嵘大气,一身乌沉沉的光华,似乎如水波一般在青鬼战体上肆意流淌,较之吞天凶兽也不遑多让。
两尊堪比元神的法相轰然相撞,森然煞意鬼气,仿佛神兵利器一般向四面八方溅射开来。
轰!
整个谷地已是下沉了数丈。
无数妖禽的狂嘶悲鸣伴随着虚幻的翎羽,荡漾在鬼阵之中,继而消失得无影。
无忧鬼母轻`盈地踏前一步,媚眼如丝中却隐有讥笑:“带毛的,若是技止于此,倒是有些辜负曾为妖圣的尊贵了。”
“放肆!”
曲禽身上的凛凛杀意,如寒气一般逼人,一双鹰眼昭昭看来,就像是要以目光剖开两位金丹,两位鬼母的道体鬼躯。
“谁给你的勇气,来嘲讽一位曾经的妖圣,就凭你这区区鬼阵?!给我破!”
曲禽将妖翼一晃,浑身猛然爆发出点点精血,蒸腾蜿蜒,红彤彤,赤烈烈,依稀可以看见一尊垂天接地的猛禽在血云中上下扑飞。
虚幻的妖鹰法相往猛禽身上一套,瞬间已是化为了色作赤红的煞形,凶威赫赫。
森森烈烈的妖气如同一张绵密的云霞,层层叠叠盖了下来,无数暗力诡波在虚空中消磨回荡,直压得幽冥死性迸射炸裂,好似要天崩地裂一般。
若说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