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直不知为何人皇秘境要分为内外两层,不曾想外层居然是一座幻阵。
想来之前是因为没有你生院元神主持,才失去了灵妙。”
复眠仙尊点点头,身形已是如泡影一般消逝不见,唯留下平如静水的声音回荡在妙阵中,或真或幻,或梦或空,
“魔母正在喝退各域封锁,我只需拖住时间即可,天时在我,
此间幻阵是为生院秘传,还有人皇气运加持,地利在我,
刑天神魔已被你放入青冥,正在硬刚天子魔阵,人和也在我,
默舒,你说斩我,你拿什么斩我?”
道子没有说话,只是猛地一抬眉眼,眸子中已然只剩下森森冷意,澎湃浩瀚的真水已如天地大潮,席卷向这虚幻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骨刀在手,赤蛇盈袖,刀光灼灼剑影骤,
痴人既醒,杀意难收,道声仙尊可休可休。
……
一柱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已经过去了……
尚春如在心头默默盘算着,紧`咬着银牙,小心翼翼探查着周遭的情况,紧绷的心神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数个姜默舒和郑景星正在远处肆意拼杀,不时会看到金玉麒麟被刑天之主一剑斩中,化为了袅袅青烟。
偶尔也会有傲性道子一身喜庆大婚的服饰,手里却拎着几丈大小的门楼牌坊,一记力劈山岳将默剑砸入地底。
人皇秘境的内层,或是金玉麒麟意气风发,或是刑天之主拭剑吹血,总之,兄弟反目、自杀自伐的场景比比皆是。
尚春如心头暗叹一声,若是自家师尊到此见了此情此景,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只不过,这看似搞笑的场面,却孕育着无比的危险,尚春如轻轻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人皇秘境破灭在即,映心最微,尚春如,你确实变心了,你居然移情姜默舒,景星如天傲性岂能受此大辱?
地狱无门你倒是硬闯进来,今日`你一定会死在这人皇秘境中。”
幽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宛若造化钟神秀,好似圣洁的清泉轻轻流淌,非是争妍斗艳,反而带着淡淡的平静,述说着即将发生的事实。
“西极气运听令,我以人皇位格,谕令此域可天子下界。”
稚`嫩的声音骤然响起,刹那间,隐隐的轰隆声在秘境内层回荡开来,无数玄奥的灵韵顿时沸腾如海,恍然间,已是宿鸟投林一般,朝着秘境上空星汇而去,
光焰氤氲弥漫,飘摇不定,缓缓在汇聚成一方地域的形态,有山,有水,有无边瀚海,有万妖从林,甚至尚春如还在其中看到了白玉京的影子。
“我为暗皇,气运不松,天子不落!”
尚春如深深吸一口气,凤目微眯,没有丝毫犹豫,口中猝然吐出完全相反的话语。
一颗气运慧星凭空生成,散发着明净的光芒,宛若疾电狂雷,星坠而下,将那已然快要成形的西极砸了个粉碎。
山崩,水断,天塌地陷,瀚海中扬起巨大的风沙,便是白玉京也随着西极的沦陷,渐渐变得虚幻,最后化为泡影消散一空。
“尚春如,没想到你居然有暗皇位格,纯明旨必然就在你身上,当是尚元正提前就交给你带出了雍都。
好个前代明皇,当真不凡!
没想到原本的诬陷之语,反倒是说准了事实真`相。”
眼见喝开西极的气运封锁被打断,魔母玉颜上并无半分不耐烦,语气中反倒是颇有些欣赏,“你能挡住一次,又能挡住几次?
可惜,刚刚中原你就没挡住,是不想挡呢,还是不想挡呢?”
诛心的言语从别慕呵口中吐出,好似一把剔骨钢刀,向着尚春如狠狠斩去,剜心毁意。
同时,魔母侧过脸来,妩媚姿容圣洁,好似一位悟道真修,又似一尊在世佛陀,目光无情且森冷,看向了尚春如藏身的所在。
沉沉的懊恼顿时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尚春如的灵台,口中已然变得异常苦涩。
天地中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本来别慕呵与尚春如都不知道对方进了人皇秘境,哪知人皇秘境中多出了无数姜默舒和郑景星。
如此诡异的情况,顿时让两边都警觉起来,没过多久,两边果然意外撞了个正着。
所以小魔皇第一次挣开中原气运枷锁时,尚春如正在被别慕呵一路追杀,不敢有丝毫停顿。
结果,稍一犹豫,却是铸成了弥天大错,未能挡下魔皇喝开中原的气运封锁。
“你怕死,你怨恨,你觉得中原和雍都齐齐负了你,明明你是中原的王女,却要被赶到西极。
你心里有不甘心,所以,你在保全自家和保全中原之间,选了自己的性命,尚春如尚暗皇!”
别慕呵轻轻踏前一步,配合着口中的叱责,好似踏碎了一座湖泊,踢翻了一座山岳,以山河问人皇,该何去何往。
尚春如眸子中多出一抹盈盈波光,此心久消磨,恍若见得杀伐舞婆娑,听得一曲惊魂梦破,奈何?!
因为在那一瞬间,她确实是犹豫了。
是因为心有所怨,还是为了保住有用之身,在这人皇秘境中与魔母周旋,她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
不想对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