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的凡人和修士家族为何没有撤离?”姜默舒冷冷出声,似是一川冰水从天砸下,凛凛杀威已然笼罩住下方的一众金丹。
所有金丹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殿室中的某人,神情中都有着些许古怪之色。
诸家天宗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宗主也好,掌教也罢,能执掌天宗之人,绝不能轻忽,否则徒惹人嗤笑。
要不就是元神亲自执宗,下设金丹管事,负责各种职司,再往下各种琐碎事务,多是凝真和蕴气来做。
若是元神不愿牵扯俗务,也可指定宗主或掌教,但指定之人最少也是有望元神,或是那种绝强金丹,如此才能安定人心,内外皆服。
当年沈采颜以鬼母之身成为命昙宗宗主待选,各家宗门皆是叹服,只道命昙宗运气太好,还能有双英来挑挑拣拣。
而刑天之主针对之人,也是这等人物,只是后来耽于宗门事务,倒是另有一番成就。
余启锋昂起头来,淡然开口,似在说着正常的宗门安排,“魏水一线紧邻我剑宗,虽说在宗门大阵的遮蔽之外,但有三位金丹驻守在那里,还有相应的凝真和蕴气,想来必然无俱于魔潮。”
姜默舒目光一冷,神情中已然有着一丝严肃,“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的原话是,所有天宗大阵以外的凡人和修士家族尽数迁移,便是地宗也不例外。
余掌教,是我话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听得不清楚。”
眼下的刑天之主,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存在,对上魔潮杀伐铮铮,对上元神和金丹也是没有丝毫客气,再没有半分往日里儒雅随和的样子。
斩一切魔,藐一切圣,只身来赴杀伐阵,眉眼中再无半分温润。
那魔潮中的诸脉天子已是见识了道子的杀伐手段,是无量天魔眷属都不能淹没的凛凛铮铮,是沧浪中沉浮的执惘太深,甚至让破灭一道的各位天子都心有共鸣,可怖,可叹,无论一切神圣,似是都被这道子无视了,只以杀伐相敬,不求放过。
沉沦血色不复醒,甘作无情杀伐客,
如此凛然若冰雪的意志,对上诸脉天子,固然让对面叹为观止,若是对上己方金丹,也足以令其心中战战。
不过余启锋地位特殊,便是在这碎碧城,论神通论身份,能高过他的,不多!
玄痕剑宗的掌教微微眯了眯眼,毫不退让地踏前一步,神情中却是古井无波,
“姜宗主,自当年因果了结后,对你命昙宗宗内之事,我剑宗可有再指手画脚?魏水一线向来由我宗护持,只因地势残缺,才没有被划入大阵,但我宗常年都有道子和执事驻守于此。”
姜默舒眸光已然变冷,“此战对上天魔,所有金丹、凝真皆要听从调派,没有余力来护持魏水一线,这话是不是听不明白?”
“不过三位金丹,三百凝真,这是我宗于魏水一线的驻守编制,掩护宗门大阵的侧翼,已然执行了近千年了,姜宗主,凭心而论,若让命昙宗撤出白玉京的守备力量,你会同意么?”余启锋平静地开口,据理力争。
“三位金丹不用冒生死之险,三百凝真没有身陨之危,伱当所有人是瞎子么!我说过杀伐之事,正要上下同心,有人可以独活,那为何有人还要赴死。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虚天要塞给得出公平,锁龙大营给得出公平,到了这玄碎海,倒是给不出了,这个道理我不听,也没有道理可讲。
这样,余掌教帮我把话带给魏水一线的修士,凡是留在那处的金丹和凝真,此战之后,我亲斩之。”
宛若一道惊雷落到大殿中,没有一个金丹敢说话,刑天之主眉目森然地看着三宗的金丹,语气已然变得凛凛若寒霜,决绝如冰玉。
儒雅道子淡淡一笑,“我话说在前面,各位金丹以后莫要说我不教而诛,无论是玄痕剑宗,化龙海府,还是碎梦楼,金丹和凝真皆要参加西极腹心之战,少一个,我杀一个,少十个,我杀十个,便是金丹天人,又或是元神嫡传,也没有例外。
元神的因果,我担得起!”
“你……”玄痕掌教已然维持不住八风吹不动的神态,睚眦欲裂。
道子幽幽一叹,“至于你,此举有动摇军心之嫌,不是说你向来精明么,为何蠢到此时跳出来搅事?是因为命昙宗的因果,让你失去了唯一的子嗣么?那是沈师姐的手笔,你却来找我,真是好笑至极。”
余启锋的瞳孔猛然大了一圈,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对面如何明了因果。
“既然姜宗主如此看我,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你能胡乱攀扯,我却是难以心服。”
儒雅道子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轻轻打了个弹指,铮铮剑鸣已然响彻在大殿之中。
下个瞬间,大殿中`出现了五位元神的身影,唯独少了拙愚仙尊。
“战时惑乱军心,该当何罪?”姜默舒侧头看向三宗的元神,冷笑着说道。
余启锋已然脸色大变,“姜宗主,我也是天宗掌教,不过思虑不周而已,你……”
没有等他说下去,姜默舒摆了摆手,“我不过是问问各位元神,惑乱军心的惩罚,余掌教急什么?”
此时,五位元神已然从自家金丹那里知悉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