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度的战意。
“仙藤只有六阶,已是目前能达到的极限了,不过,我劫宗炼器自有玄妙,杀劫亦为洪炉,我来相送故人,也是祭炼法宝,竭载不会怪我太过功利吧。”
盈盈碧光在青冥中盛放开来,霎时间青光茫茫,洋洋洒洒,绿光豁然暴涨。
万顷碧动摇,且将人心观照,劫中付得快与痛,悬心生春草。
“如此甚好,一举两得倒也真是不错,可见你玄兵劫宗的炼器之道,果然得了真趣。”竭载仙尊无所谓地开口,面容上不见半分动容,手中的金戈却是毫不容情地挥下。
森然的杀意从他已然变得健壮的战体中散发出来,穿透了恩与怨,穿透了因与果,无论对面有着怎样的诚意,有着怎样的谋划,都无关紧要。
于天地执锐为巫,于乾坤血祭为巫,行驱兽唤灵为巫,行卜天问未为巫……便是有诸多血腥不便,但这就是巫,也是他的道!
下個瞬间,青冥中本无一物的虚空已然生出玄妙,好似化作喷涌的活火山,极狠极戾之性猛然爆发开来,映得整片青冥杀机凛凛,宛若巫道元神眼中的森森寒光。
渡弥仙尊淡淡扫了巫道元神一眼,“有人告诉我,以争求和方有和,况且天地中本不该是这个样子。
竭载,你我都活得够久了,久到可能已然忘了最初的本心,不该是这个样子。”
劫宗元神曾问过自己,元神就是修行的尽头么?九阶灵宝就是法宝的极限么?这个问题他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到答案,就如金丹破入元神时所要面对的知见障,元神的前路,天地的极限,渡弥仙尊没有找到方向。
太过漫长的岁月似乎也在慢慢改变他的信念,不是消磨,他知道自己的道心依旧坚固,但作为长生的元神,看待问题的角度终是不一样了,就如翩跹的蝴蝶之于懵懂青虫,就如无须落地的青鸟看向无翅走兽。
忽然有人向他提了一个问题,为何要有渊劫?区区数言恍若汹汹的天劫落入劫宗元神的灵台,对啊,为何会有渊劫?
他没给出答案,而那人却自言自语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天破了,当炼石来补;洪水来了,当挖渠归海;若有山阻路,定要挖空凿开,若是太阳太多……”
那人沉默了几息,旋即慨然开口,“……那便将之射下!天地不顺意,便要革天地!”
后面的事,劫宗元神亲眼见证了,两位明凰先后陨落于天地,渡弥当日大醉一场,第二日便亲手拔`出了白玉京的六阶仙藤。
在这天地中活得太久,倒是多少有些惜命了,可笑!
现在,就是炼兵之时,也是证心之时。
铮铮杀劫入阵,映青冥曜,一镜澄灵霄,征去伐来路迢迢,付与仙藤夭夭。
被人鞭起龙行雨,引得碧光不胜凉,惭愧!
“很好,你敢拿六阶仙藤来试我这七阶巫器的锋锐,该说你自信呢,还是说你狂妄呢?”竭载仙尊微微颔首,神色中甚至多了一抹笑意,却是寒冷若冰。
彼此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彼此都有足够的理由来破开劫数,那便以神通和法器来决定生死吧。
只要这一关过了,巫道便能渡过渊劫,继续屹立于天地之中,若是这一关过不了……
竭载仙尊幽幽看了一眼某个方位,妖师正静静立在那里,被诸位妖圣拱卫着,第三明凰立在他的身侧。幸好自己已然留下了后手,便是破不开劫数,也不会断了巫道的传承。
更何况,巫道的玄妙又岂是外人所能细知的……
两位于天地中长生久视的元神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感应到对方的坚持,同在劫数之中,好似蛊虫,又似困龙,所幸可以各凭手段,以自身的意志和神通,踏出生天。
两人同时颔首,就如昔日老友擦肩而过,消失在茫茫人海,异途于滚滚红尘。
仙藤蔓延开来,须条宛若翠绿龙蛇,初时不过碗口粗细,瞬息之间,已然暴涨为青冥中的森林,仿佛要填满劫阵中的所有方位。荡漾的碧光愈发青翠,浓郁得好似能滴下水来。
无数的先民幻影,凶兽幽魂皆是化入了碧色光海之中,再没了半点声息,恍惚间,仙藤仿佛扑捉到了天地间的神秘玄机,愈发灵动起来。
“喝!”
竭载仙尊沉沉出声,无数凶魂尽数敛入金戈之中,明亮的刃锋中已然生出诸多兽影狰狞的身影,甚至爆发出雷鸣一般的嘶吼,漫天都是森森血腥之气,直欲将整个青冥掀翻。
战巫万兽戈由巫道从上古蛮荒时代祭祀至今,受了无数血祭,在七阶灵宝中也是极为凶戾的杀伐利器。
碧光和金戈再度撞到了一处,激荡起漫天光雨,幻美无俦,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在这至美至妙的奇景中,蕴藏着至凶至厉的杀伐。
咣!咣……
黄吕大钟般的声音,响彻在青冥之上,激荡着碧光恨潮,夹杂着无惧生死,愈发汹涌澎湃。
这一次的攻击,不再是两位元神试探性地出手,而是以全部的心神,全部的意志,甚至拼上了性命使出的神通手段,没有丝毫保留。
破劫者可得天命,可顺己心,继续逍遥于天地两间,淡看春秋,行云载梦。
在激荡的一瞬间,围观的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