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魔母,为何不早早请各家天宗围剿于我,又或者可于大典之后,由各位元神查验我的道体,偏偏要在大典之时生出风`波,坏我人道气运,你是何居心?!”
“原因有二,其一,莲醍魔妙不在算中,幻身之法又是玄妙至极,难以看破,只有此时你与人道气运勾连,我才确定伱是真身魔形在此。”
少年道人冷冷一笑,淡然伸出两根手指,“第二,你前后共害了三位人皇,若不当众将你斩了,如何对得起尚家明暗二皇,以及易人皇的在天之灵。”
“不过一面之辞,凭你一句话就想杀我?”
魔母轻轻拢了拢耳际的青丝,面容上依旧云淡风清,“没有任何证据就敢来污蔑人皇,若是天底下都是你这种人,人道岂能有序长存?各家天宗如何还能团结互信,一致对外?”
她看得透人心,各家天宗的元神皆是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同时也在左右为难,正飞快地交换着意见。
乱花迷人眼,我心清如莲,迷离扑朔就想扯断锦瑟丝弦?无风无云就想撞碎繁丽花间?
怎么会如此天真?莲醍魔妙又岂会如此肤浅?眼下的她,不惧任何元神前来探查,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是文婉儿,是东界人皇,不会有任何破绽。
“我问心无愧,尸鬼你现在就可以随意请出几位元神,前来探查我的道体,当着各域天宗,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魔母,你若是错了,也无须请罪,去斩三位天子或妖圣来偿还吧。”
别慕呵螓首微昂,玉颜一肃,举手投足间,显露出的风度却是如此堂皇大气。
而在魔识深处,这位新生的莲醍魔母,却是幽幽地喟然一赞,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欣赏。
这麒麟天如何会有如此之多的英才?!自己明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偏偏就被这尸鬼嗅到了一丝不对,也不知是不是道兵之事令其生出了怀疑。
其人也委实杀性疯魔,仅仅是一丝怀疑就敢搅乱人皇即位大典,要来抓自己的真身……该说是鲁莽呢,还是杀烈呢?
不过,没有关系!别慕呵轻轻一笑,宛若桃雪盛放于天地,呈了赤诚心意,胜过世间诸般妙景。
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异象,没有元神能查出任何问题,尸鬼的怀疑终是落不到实处,区区几句呓语能抵什么事?
至于后续的发展,等闹到天宗间相互猜疑,岂不是正合谋划,窥真魔性必然如鱼得水,轻而易举便能有诸多机会!
“既然徒生如此变故,不如诸域各推举出一位元神,尽快探明究竟,以证实姬宗主的猜测,又或是还人皇一个清白。”当即就有元神扬声开口,言谈间饱含惊疑。
此话一出,好些元神都点头称是,“事关重大,探查清楚也好,人道不容亵渎,好在各域天宗皆在,谁是清白谁是污蔑,倒是不难辨别!”
历来人皇即位风`波颇多,这次东界天宗也是小心地进行着防备,但千防万防,也只会去防那些个妖圣、灵尊、天子,谁会去防人皇的护脉天宗。
“不需要任何人相信,我只要杀了别慕呵,自然真`相大白。”
少年道人冽了冽嘴角,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魔母,仿佛对面就是落入陷阱的猎物,眸子中更有着疯狂至极的杀性,“我拿这条命来杀你,若是杀错了,我便拿这条命来赔你,横竖你都不吃亏的。”
那额间骨玉是如此地晶莹,仿佛能映出世间的一切真`相,对上少年灼热的眉眼,不知为何,别慕呵心头略微生寒,凤目轻轻眯起,灵台中却是极为疑惑。
为何这杀性尸鬼有如此大的把握?
“你可知,我只需要开口下令,就能请出各宗仙尊将你暂时镇压,结束这场闹剧?”
别慕呵微微颔首,不再犹豫,“姬催玉,你虽是生院之主,但今日疯魔入心,无凭无据便来搅乱人皇即位大典,甚至不信各域各宗的元神会公正行`事!
我既然身负人皇威严,当是不能退避,只能请出几位元神将你镇住,再想办法化解你心中的疯魔戾狂。”
骨玉悬在少年额间,沉默着,似是懒得反驳,也似在等无情的一声鸣弦,莫道因果难相报,铮铮杀伐不用钱。
剑斩人,剑斩己,不过吹血风月,等闲笑骂,命陨即相宜。
“我问心无愧,所以出手的元神也请同时来探查我的道体!”
魔母正色扫视了天地四方,淡淡开口,“倒是你,姬催玉,此时此地,各域天宗都在,试问谁会信你?”
“我信他!”
清朗的声音如凛冰映了明月,皎皎也冽冽。
刹那间,整個东雍的上空,倏地一静,宛若惊雷于无声处炸裂,震慑了难定人心,震破了亭台帝阙。
她的泪,就这样滑落下来。
丹心已鉴,再难求生死抵肩,此后无尽的岁月之中,她永远失去了生命里最珍贵的宝物,那双湛然明眸之中,将不会再有一个落寞的身影显在其中。
感月观身,只道风月无情,如今争来无成,恨无人知花依旧曾,痴心乃真。
……
怎么会是麒麟?
怎么可能是金玉麒麟来说出这话?
一众长生久视的大能刷地转过头,果然望得那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