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有丝毫疏忽和轻视,细细推演后,一个恐怖的猜测如同雷霆贯顶,令剑宗元神不由得喉头发干,甚至额间已经出现豆大的汗珠。
不可能!绝不可能!
姜默舒静静站在天风之中,如山神魔同样默然无语。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可能说服凤廷和所有的妖皇!”剑宗元神恨恨出声,眸子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诚然,如今的劫争局面,妖廷确实损失不小,但妖廷吞噬麒麟天的岁月数以万载,便是伤筋动骨,也还有四大妖廷加上一座凤廷,足以渊劫争胜。
各脉天魔自青冥虚天荡气而落,夺体为裳,洒血为濯,掀得天地起金戈,为封天之前,人族最为悲哀的心灼,铺了无尽山河入眸血色,惹了无数道子饮鸩止渴。
其后,各脉天子行猎于天地,逼得妖圣不得不结廷自保,逼得元神只能够东躲西藏,所以,哪怕封天之后,妖族樊困人族于中原之地,即便当年被妖廷频频破界劫掠,人皇和各家天宗也从不曾动过解除封天的心思。
疯魔至此,怕是那迦云真已是恨极了,宁愿和人族天宗同归于尽,甚至便宜了诸脉天魔也无所谓。
姜默舒沉声问道,“一定会是虚天解封么?还有没有其它可能?”
此话一出,拙愚仙尊苦笑连连,摇了摇头,“只有这种可能才能令诸脉天子不计较眼下的得失!
也多亏了默舒以命犯险,才窥破了一丝端倪。
以妖师之狠,才能布下如此恶毒谋划,偏偏又是煌煌正正,而以迦云真之能,方能说服凤廷和妖皇,他必然有着其它后手,只可惜,就不是我能推演出来的了。”
剑宗元神好生庆幸,对面妖师以天地为棋盘,以圣尊为棋子,恣意布局,遥指诸家天宗,当真好生恐怖!
若不是眼前道子走了修罗道途,察觉到破灭天子的一丝异样,又敢舍命去冲击魔域,怕是到了破天之时,人族天宗都会被蒙在鼓里,真到了那等局面,诸脉天子以虚天为遮蔽,行猎突袭,各家天宗怕是守无可守,必然死伤惨重。
姜默舒瞥了一眼西极方向,微微叹了口气,剑宗元神和他的推断并无二致,看来天地恐怕是要大变了。
想到隐在分锋妖岭那位故人,他不禁有些唏嘘——云真,你是真舍得下血本啊,自己是万万没有与虎谋皮、以天子为刃的本事,当真活该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眼下这倾天之危就如一颗太古陨星悬在头顶,随时都会砸下来,当真恐怖至极。
“情况紧急,又事关诸域,必须马上告知郑人皇!”
拙愚仙尊不禁眉头紧锁,没有丝毫迟疑地开口,“默舒先去养伤,我以道途立誓,若有所遣,我玄痕剑宗愿为伱掌中锋刃,不计生死!”
剑宗元神正色向着姜默舒拱了拱手,眸子中并无半分玩笑之意,周身的剑气却是变得更加古朴自然。
剑中无谎,这样的气机变化自然被姜默舒发觉,他本身的顺意剑意也推演到了堪比天子之执的地步,无智闲闲,无拘放`荡,任其自然,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自向幽窗守拙,堪破春花秋月。
乾坤许大何有智,浑如真愚一剑出。
如今看来渊劫于浩大天地,于有情众生,既是劫,也是机,至少堪破迷茫之后,要走的路会愈来愈清晰。
“恭喜仙尊!”姜默舒淡淡笑了笑。
许久,拙愚仙尊的神色极为复杂,旋即沉沉叹息一声,“昔求与物随流水,不想幽兰自在开,这拙剑在手中,今日方才放进了心里,一愚就愚了这么多年,呵呵……
谢过默舒!”
“不谢!”
剑中无谎,一语足矣……
……
“你为什么这么能吃?”公孙有常闷闷问了一句。
龙下渊忸忸怩怩地紧了紧袖口,脸上略微有些涨红,支支吾吾道,“你,你胡说什么呢,我不是龙血在身么,多吃点怎么啦,不多吃点怎么长壮,不长壮点以后怎么帮你打架?”
“可是……”
公孙有常吞了吞口水,看着自家还剩小半的饭菜,以及龙下渊旁边摞了几层的盘子,不由得有些沮丧。
明明之前大家一般高的,结果,眼下龙下渊已经快高他大半個头了,实在是让人意难平啊。
看着赌气一般往嘴里塞饭的公孙有常,龙下渊不禁咧嘴一笑,不过想到对面那几乎满分的文课和数课,他的笑容渐渐凝固住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脑袋如此灵光,简直就是赤`裸裸地欺负人啊,那些文课也就罢了,那些数课简直不是人能做的,真龙也不行。
堂堂真龙,居然输了……输了……文课输了,数课输了,就连神通修行也输了……我不做人啦!
龙下渊和公孙有常眼下正在人皇宫中吃饭,当然根据命昙宗的规矩,他们的每一餐都要折成宗门贡献消耗,龙下渊非常能吃,公孙有常喜欢买书,所以他们挣得那点儿宗门贡献还是挺紧的。
“再来一盘!”
龙下渊拍了拍肚皮,而在他对面,公孙有常已经撑得动不了。
看着水镜中的两小只,君罗铃的眸子中难得出现了一抹生气,似是记忆中那